第 19 章
推门进入寒音的房间,夜残心望见躺在床上睡着的寒音,手脚不自由主的放轻,缓步走到床边。
即便如此,寒音还是醒了,因为身体的疼痛,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了,所以一直浅眠,只要有什么声响,她很容易就会被惊醒。她面不改色的望着他,如果可以她真想背过身子,不愿正视他,可惜她不可以,她担心姐姐、担心恒儿、担心冷剑,她不得不面对他。“恒儿他在哪里?我想见他。”
夜残心在床沿坐下,淡淡的说道:“他有人照顾,你不用担心。你的身体太弱,不能分心照顾他。”
“他是你的儿子。”寒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吐出这么一句话,但她还是说了。
“我知道。所以……”夜残心依旧冷静的说道。
“所以……没有所以。”如此而已,寒音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笑意。
夜残心皱眉,又是这样的笑容,他不喜欢她这样笑,也不知道她为何会笑。
“冷剑……你没有对他怎样吧?”寒音有些紧张的问道,她不希望冷剑又为了她受罚。
夜残心不悦的哼了口气,沉声说道:“他没事。但是如果你再这么在意他,我不能保证他没事,你以后不准再见他。”他的语气中有着不易察觉的酸味,可是寒音和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寒音咬着唇瓣,眼神凝重的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她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
“为什么不说话?”夜残心打破沉默。“难道你除了跟我谈这些人的安危以外就和我没话可说吗?”
“说什么?”寒音反问,扬起头看着他,“说你的所作让我欠的债越来越重,我的愧疚让我羞于再面对他们。”对她有恩的人,都因她受苦,她……还可以说什么。
夜残心伸手靠近她,他只是将她落在额前的发扬开。然后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他炽热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自在。他低下头,在寒音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和楚然会来为你解毒。”他起身走了出去。
寒音微愣,抬手抚上唇瓣,皱起了眉……
“楚大夫。”寒音望着和夜残心一起走进来的楚然,有礼的唤道。
“好久不见,冉……寒音姑娘。”楚然在接收到夜残心警告的目光后,及时的换了称呼。将视线移到床上的寒音身上,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最后都凝结为眼中深沉的无奈与歉意,楚然了然的对着她点了点头,回以一笑。虽然他曾经很怨恨她,若不是她,凝儿不会被抓到这里来,可是昨日见到凝儿,她对他说的话,刻在他的心上,再加上如今,看着脸色苍白的寒音……他有些释然。
“楚大夫,姐姐可好?”寒音着急的撑起身子,手有些使不上力,夜残心快步走上前将她扶住。寒音的眼神没有在他身上停留,依旧急切的注视的楚然。夜残心低咒,他从来没有被忽视得这么彻底,他收紧了扶住她的手。
“她很好,殿主并没有亏待她,她住得比在凝香居好多了。”楚然察觉到夜残心的异样,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寒音松了一口气。
“别在那边废话了,开始吧!”夜残心不耐的吼道。
寒音颔首,轻声应道:“嗯!”被病痛折磨了那么多年,这毒解或是不解对她来讲没什么差别,特别是回到冥魂殿以后,她甚至真的想就这样死去,不仅仅是因为感情上受的折磨,她自认自己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求死不是她会做的事,上次的坠崖也是因为她的无可奈何,若在多给她些时间考虑她或许会听话的吞下乌阕之毒,那一切都会不同吧。她的眼神望向夜残心,却又很快的移开,她心底的某个小角落依旧有着愚蠢的想法,夜残心会因为她的死而愧疚,因而永远忘不了她吗?那样,她至少可以活在他心里,即使是很小很小的位置。她必须承认,三年过去,她依然渴望夜残心的爱,有时她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无法不爱,为什么要自甘堕落,为什么要这么卑微?这些她理不清的烦恼恐怕她就算想破了头也想不通吧,否则她也不会那么痛苦。
冷静下来想想,她还是有太多放不下,若是救不了她,姐姐和楚大夫会是什么下场?她要是死了,她的小恒儿该怎么办?所以她不敢死,因为她的私心,她不顾别人的反对,强行将恒儿带到这个世上,她怎么舍得还要抛下他。等到哪一天,她不用再如此费神的担心,她可以放得彻底,那么她……
她静静的躺在床上,不再说话,银针刺入她的身体里,她已无暇再思考任何事……
第 20 章
寒音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眼神有些迷茫,以至于有人进来她也没有察觉,直到她的衣袖被人拉住,她才猛的低下头,许久不见的笑容在她脸上浮现,“恒儿,你怎么来了?”她急切的将他抱起来,仔细的打量着她心里最大的牵绊她的小恒儿。
“娘,恒儿好想娘。”恒儿可爱的小脸紧紧贴着他的娘亲,脸上写满对寒音的依恋。“娘,恒儿好久没见到娘了,恒儿还以为娘不要恒儿了。娘不在,都没人陪恒儿玩,恒儿见到的只有一个不说话的姨姨,还有那个……”恒儿说话还不够流畅,一字一顿的说着,急切的想要他的娘知道他的事,他的小手指向门边的人影,“娘,那个叔叔说他是恒儿的爹,他是吗?”恒儿的脸上写满疑惑。
寒音微笑着听着她的儿子说话,当看到恒儿的手指向的人影时,脸上的笑容瞬间一僵,对于恒儿的问题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站在门边的夜残心也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们母子。
寒音愣了片刻,收回对着夜残心的视线,望向恒儿,“恒儿,你不是一直问你爹是谁吗?他……就是你爹。”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可奈何,恒儿应该知道真相,她没有权利瞒他。
恒儿的眉微微一皱,有些超乎年纪的老成思索着,随后开口,“那恒儿有爹,为什么恒儿从来没有见过爹,爹是不是不要恒儿和娘了?”恒儿稚气的话语,却像是一把利刃刺进寒音的心底,疼的她说不出口。她该怎么回答他?说他的爹为了救别的女人用她们母子来试毒,甚至逼得她跳崖,她如何开得了口,告诉他这不堪的真相。
夜残心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将恒儿抱起来,望着这张酷似自己的小脸,冷凝的脸有些放柔,“因为爹有很多事要忙,所以将恒儿和娘暂时留在京城。爹怎么会不要恒儿和你娘?看爹不是已经将你们接回来了吗?爹不会再抛下恒儿和你娘了。”
恒儿终于重新绽放出笑意,抱住夜残心的脖子,“恒儿有爹了,爹来找恒儿和娘了。”恒儿的话语中是满心的喜悦,毕竟是小孩子,自然会想要有爹有娘的疼爱。
寒音怔怔的看着夜残心和恒儿,紧握的手指已然有丝丝的疼痛,她却不察,眉宇间依然有着化不开的愁绪,袭上心头的哀伤,留下不深却弥漫在整个心上的苦涩……
当房中仅剩下夜残心和寒音,寒音第一次主动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僵持,“你为什么要骗恒儿?”
夜残心挑了挑眉,“难道你希望我告诉他真相?”
寒音皱眉,咬了咬唇瓣,低声说道,“至少你……不该给你无法达成的承诺,恒儿容易当真,他以后会很失望。”她知道他无法给她们母子需要的生活,深刻的知道。她已不是只会费尽心思想要得到夜残心疼爱的女子,因此她有着足够清醒的头脑,她怀疑的瞪向夜残心。
“你如何知道我说的不是真话?”夜残心的声音比之前高了一些,脸色有些冷硬,声音中隐含着怒气。
寒音淡淡的哼了一声,扬起一抹笑意,未置一词。
“你!”又是这样的笑容,她的态度让夜残心恼怒,却又不知所措,无所不能的他竟对寒音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走上前,抓住寒音的手臂,逼她抬头正视他,原本的愤怒对上寒音的眼,那双压抑了太多东西的眼眸,瞬间消失无踪。
寒音依旧在笑,可是她的眼中却没有一丝喜悦,反而笑得越深,眼里越是悲哀。
“你大可不必这样,我们可以像从前一样,我依旧会宠你疼你。”夜残心的声音不自觉的放缓,用柔和的语调说道,薄唇慢慢向寒音微微泛白的唇瓣靠近。
寒音有着一刻的失神,随即撑起手阻止了他的靠近,“事到如今,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回不去了。”她淡淡的开口,笑容如花,依旧如同以往的倾国倾城,但是她笑意中的痛却映在夜残心的眼中,让他为之一震。
夜残心收紧抓住她的手,肩膀上传来的疼痛并没有让寒音侧目,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夜残心陡的放手,狠狠的说道:“即便如此,今生今世你都必须留在冥魂殿,你不用妄想可以逃离我。”夜残心瞪着她,语气中有着明显的怒意,片刻之后,他脸色铁青的走了出去。
寒音缓缓移动步伐走到镜前坐了下来,呆呆的注视着镜中的自己,伸手抚上自己额前的红痣,猛然想起那尘封的回忆,她的母妃曾经如此笃定的告诉她,她额间的红痣是云落族幸福的标志,云落族一直流传的预言传说,母妃笑着对她说她将来一定会很幸福。幸福吗?她为何从来感觉不到,父王并没有因为这个传说而疼爱她,母妃也并没有因为它而长命百岁,夜残心更是没有因为它……她轻笑,这颗红痣的存在,如今看来是如此的讽刺可笑的存在。她伸手一挥,镜子就这样打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有好些日子没有看见夜残心,寒音不以为然,平静的和恒儿居住在音阁,刻意的让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恼人的人和事。
深夜。身上的毒好不容易控制住,恒儿也安然的回到寒音身边,她已经很久没有向今夜一样睡得沉了。
夜残心带着一丝醉意,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寒音的房门外,他的头有些昏沉,他从不曾喝得这么醉过,他的酒量素来很好,身为冥魂殿的领导者,他自然得要时刻保持冷静的头脑。可是,今夜他想让自己醉。数日来寒音的身影纠缠着他,他总会不经意间,想起她,她的眼睛……那双不知何时起染上哀伤变得不再快乐的眼,她的笑容……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让人心疼,他竟然会因为她的笑而感到心疼。夜残心皱眉,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难道真如雪针所说,他越来越举棋不定了。他甩了甩头,想要摆脱这些动摇他的思绪,他不需要考虑这些的,他的大事还未成……他不该为了一个女人,忘记他数千年的仇恨。他握紧了拳头,嘴角重新浮现一惯的笑意,寒音注定会呆在他身边一辈子,他何必烦恼这些,寒音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他了解她,她爱他太深,所以他有这个自信可以掌控她,她逃避不了的。他的笑意更深,抬手推开了寒音的房门。
第 21 章
热,好热,寒音依旧没有清醒,只是全身越来越强烈的燥热,她不安的扭动身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上点燃一把火,让她很是难受,她在做梦吗?可她竟真的感觉到那过于真实的触感,不停的在她身上游移。是恒儿吗?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是恒儿又睡不着跑到她房里来找她了吗?她没有防备的伸手想要阻止那个令她睡得不安的罪魁祸首,嘴里喃喃道:“恒儿,乖,别闹。”
她的手很快被一双火热的大手握住,“要是那小子敢这么对你,我就把他扔出冥魂殿,让他永远见不到你。”有些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意。
寒音猛的惊醒,这声音她太熟悉了,她睁大眼望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寒音惊呼,她的思绪还不够清醒,所以没有弄懂状况。
夜残心轻笑,薄唇贴在她的耳边,“我以为我已经做的很明显了。”语毕,他并没有移开他的唇,反而吸吮着她的耳际,留下一片湿润。
寒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上已经一丝不挂,而夜残心也仅着了一件单衣。她使劲将夜残心推离自己,让她可以和他对视,“你……”她的脸依旧不争气的浮现出一抹红晕,煞是迷人。
夜残心有一刻的失神,他含笑的望着她:“原来你也会有这种表情。以前你可是大胆的很,怎么现在反而害羞起来了。”话虽这样说,他的手依旧爱怜的抚上她的脸。
闻到浓郁的酒味,寒音皱眉,“你喝醉了。”她避开他的手,“你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希望你出去。”寒音冷然的说道,倔强的眼中带着一抹坚定。她试图坐起身,眼神从夜残心身上移开,寻找着她的衣衫。她现在这种状态实在不适合和他谈话。
夜残心却不愿让她如愿,翻身压在她身上,使她无法动弹,“我相当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寒音。”他提高音调吼道,大手随之在她的身上游移,抚m她的敏感部位。
“不,我不要。”寒音有些喘不过气,全身越发的热起来,仅存的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你会要的。不准拒绝我。”夜残心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他将她拥得更紧,俯首吻上她的唇,阻止了她所有的抵抗……
寒音想要侧身,全身的酸痛让她皱起了眉,逐渐转醒。只见一只手臂霸道的环在她的腰间,寒音抬头,看见的是一张即便是看了很多年却依然让她为之失魂的俊颜,她呆呆的看着他。其实她从未看过他的睡脸,夜是不会让自己没有防备的呈现在别人面前,所以她有些失神了。
腰间的手臂猛的收紧,寒音被纳入夜残心的怀里,夜残心带着一抹邪笑看着她,“你看得可满意?”
寒音一怔,陡的清醒,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不该再对他有任何奢望的,他难道伤她伤得还不够吗?不该的。“昨晚是个错误。我也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寒音平静的说道,压住内心的波澜。
夜残心的手一僵,收起了唇边的笑意,一字一句的说道:“昨晚的事还会再发生,我敢保证。你既然是我的女人,自然该有这个觉悟。”
寒音望着他那势在必得的表情,她不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的自信,笃定她飞不出他的手掌心。是她给了他这样的权利吗?让他可以这样践踏她的感情,左右她的决定。寒音轻叹,她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让自己显得这么卑贱。寒音愤恨的瞪着他,扬起手朝他冷峻的脸上打去。
她的手并没有靠近到他,已被他抓住,对于她的反应他有些诧异,她怎么有这个勇气敢打他
“你……”
话还未出口,寒音已经伸出另一只手,用尽全力的打在夜残心身上,她有些疯狂的吼道,“你还要将我逼到什么地步?你不会把你对我所做的事全都忘记了吧?你怎么可以奢望我能把所有的一切当作没发生过?你怎么可以……”她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她已顾不上夜残心会对她的言行何等的愤怒,她压抑的太辛苦了,一看到他就让她忆起当年他的残忍,历历在目,回忆几乎可以让她害怕的颤抖,无时无刻不折磨着她的身心,他为什么偏要来招惹她,一次次的揭开她的伤疤。她以为自己已经做的很好了,可是他总有办法卸去她所有的伪装。“你太高估我了,我没有这么坚强,我不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好恨你,你知不知道,我好恨你!”寒音的眼中已经含泪,她却不愿意让它流下来,她已经为他流过太多的泪,他不值得。
夜残心不语,只是任她那无关痛痒的掌力打在他身上,将她所有的哀痛收进眼底,不愿意放开她。
她无力的垂下手,声音变得有些嘶哑,“是你不要我的,是你不要恒儿,是你不在乎我们的死活的……”
夜残心望着几近崩溃的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娘,你怎么了?”恒儿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听见他温柔的娘如此大声的哭喊,他很担心,无奈门被锁住了,他只能在门外唤道。“娘……”
“恒少爷,听话,别吵寒音小姐。”丫鬟显得有些不安,着急的想要将他带走,她可比恒少爷清楚,寒音小姐是在和别人争吵,这个时候除了殿主谁会在她房里,她可不敢惹到殿主。
“娘……”恒儿不放弃的唤道。
“恒儿!”寒音原本已经彻底崩塌的世界,因为听见他的声音,她猛的清醒过来,急切的想要推开夜残心,“你快放开我,恒儿要进来。”
夜残心的眼中有着寒音难解的复杂,他沉默了片刻,陡的放开手,同时起身着衣。
寒音也并未再开口,快速的将衣服穿戴整齐。
夜残心将门打开,冷凝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寒音已然含笑的将恒儿唤进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夜残心有一刻的失神,很快恢复了过来。绕过恒儿,没有理会他兴奋的呼唤,走了出去。
“娘,刚才我听见你在哭喊?你怎么了?还有刚才……”恒儿的眼神飘向门边:“爹怎么不理恒儿了?”
寒音将心底的苦涩压抑住,有些哽咽的说道:“没有,恒儿别担心,娘和你爹什么都没有。”寒音紧紧抱住恒儿,他们的确什么都没有……她也不该再期望什么……
第22章
夜残心坐在寝g内,全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他将寝g内所有的下人都斥退下去,让自己可以冷静一下。对于寒音,他似乎越来越失控了,他无法忍受她对自己的忽视,所以一次次用强迫的态度逼她正视他。若是以往,就算是翡雪以这种态度跟他闹别扭,他不会在意也不会理会,可是寒音不一样,他不允许。他竟然对寒音有了许多的不忍心,看着她的痛苦,看着她的绝望,他也会很难受。那天,寒音说的话,震撼了他的心,让他这几日都无法静下来。映象中,寒音是个太过坚强自信的女人,她如此极近绚丽的燃放着她所有的热情……对他。不曾畏惧,不曾懦弱,不曾绝望,可是那天,他看见了与他认知的全然不同的寒音,那一刻,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曾经所做,把她逼到这样的地步。可是那也只有一刻,他了解自己,他最恨的就是后悔,所以他的所做……即便是错,他也会让它错的彻底,,就像他千年的心愿一样,他从不曾改变过他的想法。夜残心皱眉,若是寒音真的已经开始影响他,他或许该试着彻底放开她……
一阵疾风吹过,横空出现一名白衣男子,立在夜残心寝g中央,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人深刻的感觉到他并不属于凡界。
夜残心抬头看向这个不速之客,扬起一抹笑意,“那老家伙比我想像的慢了很多,竟然现在才派人来,似乎有些晚了吧。你说是不是,天微?”名唤天微的男子,微微一怔,随即从容的说道,“天帝身为七界之主,自然任何事都有他的道理。”
夜残心的笑意转为不屑,“说吧,他让你来干什么?”
“天帝要臣转达给夜神,若是有心悔改,天帝愿意给你机会,你务必不能在犯千年前的大错。”天微语重心长的说道。
夜残心大笑出声,“我素来有仇必报,身为天界第一智者的你,想想我可不可能放弃我千年的仇怨呢?”
“夜神,千年的惩罚是你的咎由自取,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错下去。”天微皱眉说道。
夜残心的眼神转为y狠,握紧拳头,凭空出现几股异样的风,以极快的速度向天微攻去,天微暗叹不妙,侧身想要避开,他的身上却已出现几处伤痕。
夜残心冷笑,“告诉天帝,我迟早回去找他,你们就好好享受一下最后的时光吧,等我将元神聚齐,就是你们的死期。”夜残心的眼神扫向天微,他反s的向后退了一步,“我自然不会介意天帝派你们这些神下来找我麻烦,你们应该清楚自己的斤两,下次我不会手下留情。”即使他少了一魄,以他现在的能力,除了天帝也无人可以动他分毫,可惜那老家伙是不能随便离开天界的。
天微的额头已渗出汗水,他早就该料到这个说客来也是白来,对于这个天界最可怕邪恶的夜神,说什么话都没有用。不过这元神恐怕亦不是那么容易聚齐的,至少现在他……还没找到关键。天微抬头说道:“夜神不会忘了千年前,天帝所说对你的另一个惩罚吗?希望您到时候,不会后悔。”说完,天微在寝g内消失了踪影。
夜残心轻哼了一声,天微说的是那个吗?为什么刚才他突然想到寒音,他轻斥,千年前他甚至觉得那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千年后又怎么可能能够阻止他的决心……夜残心微眯起眼,思绪飘到了千年前的圣战……
天地间笼罩的是一片y霾,云彩也流动的异常诡谲。
“夜,你可知罪!”天帝望着被众神压制住的夜神斥道。他的眉微皱,心里不由得暗叹,好一个夜神,神力竟然如此之大,积聚众神之力亦无法伤他分毫,若不是启用创天之前创世神所留下的灭神咒,g本无法制服他。
“我何罪之有?”如剑的眉轻轻挑起,夜神抬眼,问得漫不经心。尽管自己处于劣势,他依旧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霸气。
“你私自离开天界,在人界创造出本不该出现的五神族,违天之命,破坏人界平衡,将人界弄得天翻地覆。你甚至还诛杀本座派去的天庭尊者,实属大逆不道。”
夜神无所谓的一笑,“这世间很是无聊,不弄出点东西,怎么会有趣。至于五神族,等我找到更有趣的东西,他们自然会消失。”失去价值的东西,他会亲手毁掉。“还有那些蠢神,谁让他们来妨碍我,惹我不快。”
“你真是冥顽不灵,本座今天日就将你从天界除名,并且……”天帝一滞,思索着该如何处罚他,半晌过后依旧无解。要知道夜神的神力没有谁可以压制的了,更别提将这种力量摧毁,他们现在只能依靠灭神咒将这力量封印,可笑的是,他们也不知道这力量被封在了何处,它是随着夜神的意志消失在某地的。天帝也断不能将夜神关起来,因为连他也不知道灭神咒可以将这力量封印到何时,若是夜神重新获得神力,他们可没有第二张灭神咒封印他。天帝将眼神望向众神,他们莫不低头苦思,杀了他,他可以护身元神,天界没人有本事杀他。
夜神轻蔑的望着他们,扬起一抹笑意,“至高无上的天帝,你还没想出如何惩罚我吗?”
天帝瞪着他,一时气结,此时一名白发苍苍的红衣老人从众神中走了出来,“就让夜神落入轮回,转世为人吧。”
天帝疑惑的望向他,这月合是老糊涂了吧,这样岂不是便宜了夜神,更留下了后患,夜神转世为人,灭神咒失效,他必定取回神力,到时候结果不是一样。
月合高深莫测的一笑,附在天帝耳边说了几句。
天帝一惊,“真的可行?”天帝仍是有些怀疑。
月合坚定的点头,天帝叹了口气,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姑且相信这个天界最高龄的神了。他清了清嗓音,命令道:“夜,本座就罚你转世为人,受轮回之苦,若你的邪念一日不除,一日不得返回天界。本座现在就将你的元神打散,让你失去任何神力。”
夜神嗤笑:“就这么简单。”
语声甫落,由天帝身上所发出的一道巨大的手掌气茫,烙在夜神x前。夜神咬紧牙承受元神剥离身躯的剧痛,饱含恨意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瞪着天帝。
天帝收掌时,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一般来说,神失去元魂,如同人失二魂五魄。然而刚才自己用尽神力所激出的一章,尽只能打散他的一魄,而其余的,他知道,再费力也是徒劳。他一时有些气恼,这是多么可怕的力量。他望向夜神,“夜神,在经过千年后,即便是你收回神力,聚齐元神,即便是你的才智使你无所不能,但你的力量救不回你最爱的人。她终将在你面前因你而死,这才是天给你……最大的惩罚。”
夜神的嘴角留出一丝血滴,他望向天帝,然后仿若听了天大的笑话般大笑出声,“天帝,你老糊涂了吗?这句话不如你收回吧,不然千年后,你定会后悔,我夜神不会爱上任何东西,更别说是人。”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鄙意。
天帝默不作声,月合却低低的喃道:“你还是期望后悔的不要是你好了。”
天帝一摆手,让众神将夜神带去轮回,待一切归于平静后,天帝对着月合说道:“希望你说的没错,因为这赌,我们输不起。夜神回来报仇,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实在难以想像夜神这样的神会爱上人类。
月合一笑,“之所以让夜神转世为人,亦是希望他有凡人的七情六欲,即便他的神力再强,他也摆脱不了命运。天帝,您就放心吧,凡事自有天定。”
“主人,你没事吧?”
夜残心收回思绪,望向站在门口的雪针,“你进来做什么?”他记得自己明明吩咐过不要打扰他。
“因为刚才听见主人房里有声响。”她答的简洁,冷若冰霜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嗯。”夜残心轻点了下头,倒也没有在追究她的过错,他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雪针微微皱眉,愣了片刻,转身走了出去。她将门轻轻阖上,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主人他……如若如此,她更是下定决心要跟随他了,她暗自下了决定。
第23章
寒音的脚步一滞,看向凉亭中的身影,心不由得揪紧……泛着疼,她该避开她的,可是她的脚步却不由自主的缓缓向她靠近。
望着零落的散在桌上的酒壶,寒音不赞同的皱眉,“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尽管她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人,可是她们身上毕竟流着同样的血,是她在世上除了恒儿以外,唯一的亲人。现在想这些似乎有些可笑,她们之间如今的地位这么尴尬,曾经的爱恨情仇更加讽刺她们现在突来的姐妹之情。寒音轻轻叹气,经历了这么多,她已觉得许多的坚持都变得毫无意义。她的眼神有些暗淡,毕竟错的不是她,伤她心的也不是她,所以她还是问了。
翡雪微微抬起头,发红的脸有些恍惚的眼,很明显她醉得有些厉害了。她看清楚了来人,扬起笑意,“七姐,是你呀!”她由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并且帮寒音也倒了一杯,“来,你和我一起喝。”她将自己的酒一口饮下。
寒音在她身旁坐下,默默的注视着她。
“七姐,你喝呀,你知不知道酒是一种很好很好的东西。”她有些断断续续的说道,拉住寒音,“喝醉了,就会把所有伤心的事给忘记……”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头一偏,醉倒在了桌上。
寒音端起翡雪为自己斟的酒,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却是苦涩,眼中不知为何泛起湿意,看向已经睡了的翡雪,“真羡慕你还是不懂。”她悠悠的开口,“真正伤心的人是喝不醉的,越喝只会越清醒。”她将酒杯中的酒一口饮下,她该笑吗,翡雪毕竟还是幸运的,所以她不明白那种感觉,她却深深的知道,曾经一次次的想要自己能够醉去,可以忘记痛苦,哪怕只是一刻,可是……原来一点用也没有,喝得越醉,那些记忆却越是清晰,越是伤心,越是痛苦。寒音轻叹,伸手将酒壶拿过来,为自己斟了几杯酒,独自饮下……
“真想不到你们会在一起喝酒。”夜残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诧异。
寒音并没有转身,眼神落在翡雪身上,“你想不到的太多,不是所有事都在你的掌控中。”
夜残心走上前,立在她身后,“我以为我掌控了足够多。”他伸手挑起她的一束发丝。
寒音不语,身体却是一僵。
夜残心的眼神望向倒在桌上的翡雪,有些宠溺的轻斥,“这小丫头,居然也学人借酒消愁。”
寒音察觉到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放柔,她垂下眼,低声问道,“你让她伤心了?为什么?”她缓缓转过身看向夜残心,“因为我和恒儿?”翡雪恐怕也很难容下她们母子吧。
“这或许是一个原因。”夜残心漫不经心的答道。
“还有?”寒音有些好奇。
夜残心对于她的反应扬起一抹笑意,“她看见另一个女人躺在我的床上。”这是寒音回来前发生的事,虽然他从不避讳这些,可是翡雪毕竟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人,她接受不了,所以同他生气了。他也不想去哄她,他的确有许多女人,寒音也是其中之一,即便是他成亲这样的关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他需要翡雪意识到这一点。
“原来如此。”寒音不自觉的轻笑,她似乎已经习惯用笑容来掩饰那些不该有的情绪。
“你为什么笑?”夜残心语气不善的问道,这不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笑容,他不明白她笑中的含义,他只是感觉到她的笑比哭还要让人心疼。
“没什么,只是想笑而已。”寒音理所当然的答道,避开他摄人的视线,缓缓站起身。
“你……”夜残心有些气结,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把翡雪送回去吧。晚上有些凉。”若是她生病,他该会很心疼吧,她还是忍不住朝这里想到。她抬步想要自行离开。
夜残心挡在她身前,“我送你回去吧。”看着她神情中的落寞,他有些着急的开口。
寒音抬头,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讶异,随即恢复正常,“那翡雪怎么办?就让她在这里呆着?”她问道,虽然心里已有答案,可还是不免有些期盼。
“我……”夜残心的视线落到翡雪身上,皱了皱眉,随即开口,“你等我一下,我先把翡雪送回去。”
果然……寒音的眼中闪过了牾,冷冷的开口,“你把翡雪照顾好就行了,我不需要。”她不需要他的施舍。她早就已经决定不能在原地等他了,她绕过他,加快步伐离开。
“你也喝了很多酒……”夜残心的声音淡淡的飘来,很轻,看是无意。
却惹来寒音一笑,若是可以,她真想尝尝醉的感受,她的眼变得暗淡无光,她没有回答他,她知道他也没有在等她的答案……在转角处,她忍不住回头,望见夜残心将翡雪抱起来,动作很轻,只看了一眼,却足够让她心如刀割,从心底漾开的寒意,她抓紧自己的衣衫,双手环抱住自己,痛苦的撇开脸……
第24章
“娘,该你了。”夜御恒开口唤道,收回放下棋子的手,不过半年光景,他的眼神中却多了一分不属于他年龄的冷静睿智。
寒音注视了他片刻,他的成长该归功于谁呢?她眼神一黯,她不愿她的儿子将来和夜残心一样,冷傲狠绝,若是可能,她还是希望他多一点人情味,可是这犹得了她吗?她低下头,看着棋盘,至少她会竭尽全力。她拿起一颗白子,从容的放在棋盘上,嘴角漾开一抹笑意:“恒儿的棋艺渐长,娘都快斗不过你了。”
夜御恒注视着寒音走的这一步棋,皱起了眉头,“可惜恒儿还是赢不了娘。”他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傻孩子,你才学下棋多久,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赢的。”寒音轻摇了摇头,教他下棋只是为了化解一下他在夜残心身上学到的戾气,输赢本不重要。
“娘,孩儿已经不小了。”夜御恒不悦的嚷道。
寒音淡笑不语,只是个不足六岁的孩子,说话竟一副大人样。
夜御恒的眼神忽的变得凛厉,望向树丛里,“雪姨既然来了,何必躲起来?”
寒音抬头,望向从树林里走出的身影,随即又看了夜御恒一眼,这孩子看来在他爹的教导下,武功已然有些能耐。她轻拢起了眉。
雪针的眼神在夜御恒身上停了片刻,清冷的脸上有着一闪而过的诧异,却很快的掩饰过去。她冷淡的开口,“主人今日有事,不能过来了。”她望向寒音。
夜御恒下意识的挡在寒音面前,有些防备的看着雪针,他总觉得她对他娘有敌意,而他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娘亲的。
寒音将夜御恒拥进怀里,对着他摇了摇头,随后看向雪针,“你还有事吗?”夜残心做任何事都不需要给任何人交待,她自然也不会天真的以为真的是夜残心让雪针过来告诉他们他不来的消息。她已经尽量让自己什么都不去多想,不要再将注意投到夜残心身上,那样她只会痛苦,所以自从那次看见夜残心将翡雪抱回去之后,她也就一直呆在音阁里,不愿在去接触那些搅乱她心神的人事。而今天,雪针的到来,显然有些不简单,就想数年前,她放她离开一样。
雪针看着棋盘,在寒音面前坐下,执起黑子,在棋盘上放下一子。
寒音轻拍了拍夜御恒的肩,温柔的说道,“恒儿,上次娘让你写的字你不是还没有写好吗?”
夜御恒微崛起嘴,看向寒音,又看了看雪针,依旧有些不放心,“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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