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颜凌曦随晋军回了晋都,潇湘也依照先前和越铭说好的,出发去了晋都。
潇湘到了晋都便开始打听颜凌曦的下落,后得知颜凌曦暂时住柳家在城郊的别院里,于是未多做停顿,一路向那竹林别院去了。
刚走到山脚,便见从平地开始一直连着山麓,满满当当全是绿竹,层层叠叠,分不清枝干与枝叶,只隐约见到一间竹屋露出一角房檐。夏日的骄阳经过层层阻碍,终于照射进来,霎时,温暖泛滥。阵阵风吹过,更显竹林的清幽与宁静。果然是个好地方。
推开那竹制的院门,远远的便见颜凌曦和另一女子正坐在院中桃树下闲谈。那女子先瞧见了潇湘,只站起身对她微微一笑,便离开了。潇湘便猜想,那女子即是写信之人。
颜凌曦看见潇湘出现在这,很是吃惊,站起身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潇湘则是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努力笑着,扑进了颜凌曦的怀抱。
颜凌曦愣了愣,随即环抱住她,缓缓道:“潇湘姐姐,你瘦了。”
潇湘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她,好似一松手,她就会随着竹林的风飘散一样。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潇湘才放松下来,从颜凌曦的怀里起身,站在她对面静静地看着,不说一句话,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颜凌曦笑着用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姐姐怎么一见到我就哭了呢?”
“我以为……我以为……”我以为你死了……泪珠又滚落了下来。看见这个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潇湘积攒和压抑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决堤了。
“又让姐姐为我担心了……”颜凌曦懊恼地低下了头。
潇湘笑着摇摇头,“没事,看见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颜凌曦又抬起头,拉了她的手说:“进来喝杯茶吧。”
潇湘笑了笑,任她拉着,她虽也是笑着,但潇湘从她眼中看不到任何爱恋;她虽是牵着她的手,但潇湘却有咫尺天涯的感觉。这个人就在这里,就在眼前,可是那眼中,却找不到自己的影像。
夏侯玟沁呆呆地望着那两人的背影,默默肠断,心里说不出的烦闷。听说颜凌曦跟柳倾惜回了晋都,她日夜赶路,却还是晚了一步吗?看着你们相拥而泣,看着你对她微笑,我真的很想冲出去,问你究竟爱谁,可我还是忍住了。因为我知道,如果那样,我就输了。
夏侯玟沁叹息着,想起月儿还在竹林外的马车上等着,不如,就这样离开?
却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以为那是月儿。
“很难受是吧?”来人轻缓地说着,递上来一方锦帕。
那声音不属于月儿,也不是她所熟悉的,所以夏侯玟沁没有伸手接,只默默背过身去不再去看院中那两人。
“还真是倔强,呵呵。”那人笑道。
夏侯玟沁这才抬起头来看向这人,只见那是一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女子,穿着一身粉红色裙装,唇角微微勾起,似乎从她站在这里起,就一直在微笑着。
夏侯玟沁不知道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出现,刚要开口询问,却见柳倾惜怒气冲冲地推门出来,走到那名女子面前。柳倾惜道:“苏颖妍!你来这做什么?”
夏侯玟沁这才知道,她叫苏颖妍。
苏颖妍听见柳倾惜的声音,立刻除了脸上的微笑,傲然睨视她道:“怎么?这里不是我该来的地方?难道你回京却不想见我一面吗?”
“等我忙完了我的事,我自会去见你。”
……
那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吵着架,语气看似疏离又亲密,耐人寻味的关系。一旁的夏侯玟沁也不由得弯起了嘴角。
想必她是看惯了那样的场面,所以,她才会在方才轻声说着那句“很难受是吧。”所以,她才能保持微笑。
这样想着,夏侯玟沁仿佛是释怀了。她本来是要马上转头离开的,回到大梁去,可她忽然改变了主意,就赌颜凌曦对她的心,所以她就在这等着。
那边那两人似乎是吵完了,才注意到夏侯玟沁一直在旁边,苏颖妍瞪了柳倾惜一眼后,几步走到夏侯玟沁身前说道:“公主初到晋都,可安排好了下榻的地方?”
夏侯玟沁笑着摇了摇头,“来得太匆忙,尚未安排。”
“若公主不嫌弃,便去我家罢,然后我可以带公主在城中四处逛逛,正好今夜慕风楼有诗会,到时会很热闹。”
“那么,便打扰苏小姐了。”夏侯玟沁没有推辞,她直觉是喜欢与苏颖妍亲近的。
“好。”苏颖妍又转身问柳倾惜:“你去么?”
柳倾惜摇摇头,今晚她和倾程约了颜凌曦喝酒,她知道夏侯玟沁看见了潇湘和颜凌曦亲密,正因为这事而难过,所以她没有提,只是说:“我累了,晚上要好好睡一觉。”
“随你吧。”苏颖妍不理她,只拉着夏侯玟沁走出了那竹林。
颜凌曦领着潇湘进了竹屋里为她准备的客房,微笑着为潇湘倒了一杯茶。“姐姐怎么会来这?”不是应该要和楚皇大婚了么?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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