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儒听得此言,心中对这位侄儿媳妇更加尊敬了几分。有头脑的女人在这豪门不少,可有了地位权利之后,就冲昏头脑而忘乎所以的女人也大有人在。
像大太太这种,既有地位,又时刻谨记身份,不肯逾越半步的人,实在太难得了。
邢霜自然知道这贾代儒是个什么性格,所以这会儿不过是按着他的性格来说话。不然一个祠堂而已,她怕什么,进去就是。
可这会儿是贾代儒在处理事情,那就得按着贾代儒的性子来。果然贾代儒一看大太太这般得体,再与东府的那位大爷相比,根本是人比人气死人。
贾代儒叹道:“那就请太太这会儿过去吧。”
邢霜笑道:“还真是抱歉,这会儿我也走不开呢。头里东府的大奶奶来了,哭着见了老太太,还带了家法来,说是要请罪。
“我这里头疼的紧,还不知怎么跟老太太解释。心想着装病躲过去算了,免得老太太知道了,气病了也不值当。
“可那尤大奶奶就是不肯走,非要领罪,我也没什么法子。”
贾代儒闻言,怒道:“这夫妻俩是没完了?珍哥儿已去了我那儿,尤氏为何还要再来惊扰太太和老太太?”
邢霜叹了口气,无奈的笑道:“她要如此,我还能撵她出门不成?昨儿个我已让人封了小观园的墙,至此之后再不开放两家的来往。偏她拿着藤条从正门来,大街上人来人往的都看着呢,我还能拦在外头不成?”
贾代儒闻言,脑补了邢霜的话,觉得这侄儿媳妇的意思是,若是把尤氏拦在外头,那珍哥儿的丑事就人尽皆知了。
一想到这位侄儿媳妇受了委屈,还一味的只为族里着想,这位代理族长的心情就五味杂陈起来。
一边是心疼这位当家的太太被骚扰的苦不堪言,一边又是想保全族里的名声,不想被东府的糊涂蛋连累。
这两厢为难之际,邢霜又适时的善解人意道:“老太爷也别为难,这会儿她要闹,咱们也不好赶她,便拖上一日就是。”
贾代儒忙道:“可珍哥儿如今已在祠堂候着……”
邢霜又道:“祠堂又不是什么别的地方,哪里就待不得了?往年二叔犯了错,老爷也常拉着他去祠堂反省,一跪就是一个晚上。
“我虽觉得老爷的性子刚烈了些,可他那法子倒是极好。每每跪上一回,二叔便要老实一段时间。虽最后还是犯了大错,但好歹也拖了这些年不是?
“再者说了,珍哥儿这性子,也确实得纠纠了。往外了说,是好色。往里了说,家中子嗣但凡见其状态,无不羡慕想学。瞧瞧蓉儿,可不就是个例子?
“这对族中发展也是大忌,养一家子的纨绔出来,日后坐吃山空,又无爵位傍身,长此以往,这个家迟早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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