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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熠煊病了，

这个虽然身体一直不好却也不曾病倒过的女人终于躺在德国某医院沉沉昏睡过去。

宋潮汐正满口德文地与医生叽叽喳喳讨论着。

文彦人俯身贴近商熠煊，

商熠煊你是生活在梦里的人吗,习惯梦里的空气,回到现实就会缺氧致死是吗？

六年前，为了给你一个平静的梦，我离开你。

但是我这么自私，我受不了那该死的爱随着我的脉搏跳动，跟着我的血液流淌，我不能死，脉搏不能不跳，血液不能不流，所以我，不能不爱你。

我回来了，残忍打碎了你赖以生存的梦境，你是不是在怪我。

这个梦你已经做了六年，现在回到现实好吗？容我再自私一次，最后一次。

我一个人，怕撑不下去。

我怕，

哪天，我会杀了你，然后杀了自己。

文彦人轻柔的吻细细印上商熠煊苍白的脸，将谁也听不到的低吟一点点渗进商熠煊的耳朵。

商熠煊做了一个精致的梦，梦里有阳光，有优良红酒，有干净的野餐布，有孤立在山顶的小巧房子，有毫无规则的小小花园，有一大片白桦树，有文彦人在阳光下眯着眼的笑颜，有绵延不绝的美好，细密的风甚至可以带来文彦人喃喃诉说着的爱，多好。

睁开眼看见的，还是那双灰色的眼。只是，她似乎憔悴了好多，消瘦的面庞几乎要被颧骨划破，眼睛里更是累积了上万年的灰尘。商熠煊觉察到胸口即将要充斥而出的热潮。

“我只是累，一直习惯了紧促压迫的生活，以致突然的放松会让我长期运作的身体和精神统统松塌，所以，我睡着了。”

“我知道，你睡了两天，睡得真安详，好像一直不愿醒来一样，这样的你让我害怕了。”

“你回来了，真好。”商熠煊伸出手，摊开，清晰细小的纹路，

“你看，我们的生命如此的相像，同样复杂，同样短暂，不如别浪费了吧，反正已经在劫难逃。你怕你会杀了我，我没你那么强势，我只怕我会在你面前自杀，我怕我会疯狂将鲜血涂染在你身上，将心脏掏出来在你面前捏碎，然后在你呕吐的时候残破倒下。”

“商熠煊，你好残忍。”文彦人将脸埋进商熠煊摊开的手心，

25、藉口，借爱，讨欢快 ...

“你都听见了是吗，你要跟我一起万劫不复吗。”

商熠煊不是木头，她能感受到手掌里越积越厚重的潮湿，她能听到被生生压下去的呜咽，亦能察觉自己心里缓缓溢出的温暖。

“在结局之前还会浮荡起很多巨大的阴霾，可是这些都不算什么了，我只知道不管最后如何，你都没有别离，你还在这里。”商熠煊指向心口，泛着水光的眼睛里是一望无际的坚定。久违的笑颜在苍白的光下，异常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