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了这边最大的花楼,虽然是白天,浓妆艳抹的老鸨还是迎了上来,笑得一脸谄媚。叶天赐笑着与她用吴侬软语聊了些什么,唐非听不懂,只好一动不动地站在旁边,颇有几分手足无措的模样。
大堂里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坐着几个前一晚在这里过夜的客人,旁边多是罗裙半解的妩媚女子,端着早茶侍候着。旁人都在你侬我侬,唐非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看,目光在屋子里飘来飘去,很是尴尬。
“我们要上楼了,你也要来?”
叶天赐突然转身,对他说道。唐非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点了点头,一直待走到楼上的雅室之中,看到屋中纱帐的背后放着的水红色软榻,方才明白过来,只觉得浑身的血气都在往脸上涌。
不想被人看笑话,他拼命运气将脸上的潮红压下去,那边叶天赐已经点了两个姑娘侍酒,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小公子,你怎么只站着,也不说话呀?”
其中一个玉色纱裙的姑娘凑到唐非身边,纤纤素手里拿着一枚葡萄,噙在齿间,就要给他喂来。唐非猛地一个激灵,竟是连退了三部,右手已按在了腰间千机匣的位置,一脸如临大敌。
侍酒姑娘见他躲闪,心中也知道这大约是个雏儿,也不着急,舌尖一绕便将那枚葡萄吃了进去,有故意漏出点汁水在唇间,好不淫靡。唐非看着她的动作,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他不像叶天赐是风月场中的老手,这种地方着实是第一次来。往日唐家堡中的生活虽然无趣但是简单,何时见过这等阵仗?
唐非越想越委屈,再看叶天赐翘着脚坐在桌旁,逗着怀里的姑娘,竟是连一个正眼都不给自己,顿时更加憋屈。而那玉色纱裙的侍酒姑娘见他愣愣的模样,便轻笑一声,扭着水蛇一样柔软的身子攀上他的手臂,谁料竟被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几声机括拼接的脆响,竟是唐非已将千机匣组装了起来,遥遥指着叶天赐的胸口,却克制不住地颤抖着。他不愿在叶天赐面前示弱,遂用左手扶住右腕,在胸前堪堪支起一个三角,这才把千机匣稳住。
被他推倒在地的女人见他居然掏出了武器,顿时“啊!”得尖叫了一声,两腿发软,瘫在地上站不起来;另一个侍酒姑娘也是挣扎着想站起身来跑走,却被叶天赐狠狠箍住了腰,按在怀里。
“我是跟你有三聘之礼、还是媒妁之言?”叶天赐面无表情,冷冷开口,“我们来这里是寻欢作乐的,你这一副我好像负了你的样子,又是做给谁看?”
唐非不答,只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却觉得叶天赐一双眸子仿佛幽深的潭水般望不见底。两人之间一片是死寂,屋外淙淙铮铮的丝竹声仿佛笑话般讽刺。
就这么沉默了许久,叶天赐忽的一声轻笑,以两指捏住怀中侍酒姑娘小巧的下颌,低头吻上那两片樱唇。唐非的脸霎时惨白,眼中只有那两人缠绵亲吻的模样。叶天赐一气吻了许久,知道那个姑娘娇喘连连,方才放开,一丝淫靡的水渍荡在中间,被他用指腹揩去。他抬起头,弯起唇角,完全不在意那指着自己的千机匣,挑衅般望向唐非。
“叶天赐……”少年的声音低而哑,“为什么她可以,我却不行?”
像是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直白,叶天赐一怔,方道:“对,她可以,你不行。”
他盯着唐门失神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开口:“全天下人都可以,只有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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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那个端着弓弩、煞神一般的少年终于走了,侍酒姑娘这才想起来要伺候另一位金主。只是叶天赐自那人离去之后便敛去了所有表情,只怔怔地坐在椅上,一动不动。
“你先下来。”
谁知叶天赐竟将她推开,侍酒姑娘顿时有些委屈,而先前瘫倒在地上的那个姑娘也已爬了起来,两个人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对不起,方才……吓到你们了,”叶天赐轻声开口,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来放在桌上,“你们先走,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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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两个怪人。
侍酒的姑娘脚步轻巧地离开,只余叶天赐一人坐在桌前。
眼前是那张水红的卧榻,似乎又变成了那日灭心无明阵中漫天的鲜血。
——诸烦恼生,必由痴故。从爱生忧,从忧生怖。
他狠狠闭上眼睛,似乎这样就能够讲那些纷乱的记忆驱逐出脑海;然而眼前固执显现的画面,依旧是那夜清风明月,蓝衣马尾的俊秀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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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三〇.久别
三〇.久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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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无星无月,一层淡淡的白色雾气笼罩在林间,凝在盔甲上湿漉漉的一片。一个恶人谷守卫弟子倚着自己的□□打着瞌睡,忽然听到头顶似乎有一阵风“呼啦啦”地掠过,连忙睁眼抬头。然而,头顶什么都没有,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见鬼”,揉了揉眼睛,又偷起了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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