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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漂亮……」如同著魔般缓缓贴近对方脸庞，含住鲜艳的娇嫩花瓣，天香以最直接的行动传达她对冯素贞的赞美。

颦笑尽妍的酡红面容、迎合伸展的柔软肢体、压抑婉转的喘息低吟……冯素贞不自觉所展现的妩媚姿态强烈撩拨著天香的心弦，明白眼前人的一切所有全都是只为她而绽放的夜之芳华。

两人嘴唇分离的短暂片刻，天香扬起灿烂笑靥。这一回，该轮到她向冯素贞承诺——以吻为记，以世间独一无二的红线结契，约定延系彼此缘分，直至、永世不渝。

一场接一场的夜雨将时序推近了秋末。

随著气候日渐转凉，天香待在冯素贞身边却与周公约会的时刻愈来愈提早。

今夜，将昏昏欲睡的天香抱到床上安置妥当后，冯素贞才带著一脸无奈苦笑返回躺椅旁重拾书卷，以为没了干扰终於可以安静看会儿书，岂知只看了几行字竟觉得兴味索然呵欠连连。

（莫不是被公主殿下传染了瞌睡虫？）

转头看向床中藏在棉被里的隐约人影，冯素贞不觉摇头失笑，自己什麼时候也开始为懒惰找起藉口了？

静下心思翻著书页，精神状况依然没有改善，冯素贞乾脆地收起书籍，调弱烛火准备入眠。

脱去外衣来到床边，小心掀开被角不让过多冷空气流入冻醒天香，冯素贞迅速地躺入被窝中再拉起棉被，刚调整好姿势正要阖眼睡下，以为好梦正酣的人儿居然一个翻身靠了过来。

「……冯素贞、好冷喔。」软绵绵的嗓音从怀中传出。

「这样就不冷了吗？」伸长手臂搂住温热的纤柔身躯，冯素贞有些想笑。这般没头没尾的话语，倒不知是天香自己会冷还是觉得刚进被窝的她温度太冷。

「嗯，不冷了……」用脸颊磨蹭著冯素贞的衣襟，天香声音变得更为模糊。

「不冷就继续睡吧！」微笑低头吻了天香，冯素贞轻抚著天香背脊柔声道。

感觉微凉的唇印在额头上，天香发出舒服的嘤咛声，然后整个人完全窝进冯素贞怀里，蜷缩肢体的姿态犹如稚童。

还以为恋人的举动是在撒娇，低头一看才发觉对方根本连眼睛都没睁开过，所有听似清醒的应答也仅仅是睡迷糊的无意识梦呓而已。虽然努力克制著自己，冯素贞还是不小心让笑声溢出嘴边。

眼见天香连在睡梦中都还如此黏著她，能得到所爱之人全心眷恋的骄傲与满足感重重包围住冯素贞，就连尚有些冰凉的指尖都因为浸在暖意中而开始发烫，然后逐渐变得有些意识昏沉。

想起天香平日最讨厌被她当成小孩看待，但无论是清醒或睡梦之际，天香总还是会不自觉流露出惹人爱怜的纯真姿态。虽然天香的心智与肉体会成长，然而那种自然纯真却是根植於性格当中与生俱来的存在，因此，冯素贞常常忘了她与天香的年龄差距实际不足一岁，而对天香日常的调皮任性总是给予最大限度的温柔包容，甚至是、无限度。

『素贞你未免太宠她了，这是纵容跟溺爱啊！不妥不妥——』

（好熟悉的话，好像在哪儿听过。但，那是谁的声音？……怎麼一下子突然想不起来了？）

在意识几乎完全沉入梦乡前，闭上眼的冯素贞微微蹙眉思考著，仅余的清醒无法支持她一心二用，於是摩挲著天香背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发出如同小猫般的低呜，理应熟睡的天香靠在冯素贞胸前蹭了蹭，似乎不满自己突然遭到冷落待遇。

（记不得便算了，不要紧。）

轻拍安抚著怀中的公主殿下，冯素贞舒展眉宇，唇畔逸出一丝微笑，放弃回忆声音主人，也放弃反省自己的态度。

虽然从小被皇帝父亲惯坏了，天香偶尔脱不去金枝玉叶的娇气与骄气，但如今天香既是她的妻，身为丈夫疼宠自己的妻子天经地义，有何不可？即便是旁观者眼中过度的纵容溺爱，她亦只愿全数给予天香一人……

※※※※※

她觉得自己应该已经醒了，却紧紧闭著双眸，生怕仅是作了一场太过美好的梦，只因为此刻温暖的怀抱、眷恋的气息与腰际的手臂重量都显得那麼真实，她担心在睁眼的下一刻就会全数烟消云散，她不想再次承受打击。

不知从何时起，她喜欢上了一个人，她的丈夫、她的驸马。

因为喜欢冯绍民，所以她尝试著成为一名体贴的妻子；因为喜欢冯绍民，所以希望有他陪伴度过长夜寂寥，然而天明后，睁眼换来的只有屡次失望。於是，只有在梦里，冯绍民才会毫无芥蒂地拥她入怀沉眠、清醒。

『天香，你是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