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蚕儿,我…]
小蚕儿看角徵羽并无后退的意思,还越加上前来,赶紧喝出一声
[不许你再来伤我三哥!你要走便走好了!我三哥以后会找着比你好百倍的娘子!]
童言无忌,童言最真,角徵羽瞬时被堵了喉咙,她想说不是这样的,可又能说到底是哪样的?
两人僵持之际,门被打开了,碧绿带着钟稚前来看辰珩的病,进屋见这情形,碧绿对小蚕儿招了招手
[小蚕儿过来,跟我出去,大夫要为你三哥瞧病了。]
小蚕儿不动,还对碧绿使了使眼色,意思角徵羽在这呢,她怎么能走,碧绿好笑的走过去伸出手指点点她的额头
[跟我走,你奶奶让你过去她那里,她有事要交待。]
既然碧绿搬出奶奶,小蚕儿没脾气了,乖乖的放下双手走到碧绿身边,任她带着自己出门,碧绿在经过角徵羽身旁时对她深看了几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把话说出来,罢了,有些事也不是她几句话就能挽回的,这还是得看事中的人儿怎么去拆那团剪不断理还的乱线。
碧绿带小蚕儿出门,角徵羽赶紧坐到床边细看着辰珩,这张睡颜她并不陌生,却总感觉一转眼就会看不到一样紧盯着不放:“石辰珩,你是很难受的吧,那不若醒来,冲我发发火也好。”昏睡中的人并没有听到她心里的祷告,钟大夫却等不及了,他背着双手弯腰在角徵羽身后看着,看这个人啥时候能自觉的让地方,但是显然他估错形势了,估计要是他不主动开口,这石家的孙夫人是不会给他让地儿瞧病的。轻咳了一声
[孙夫人可否先让让,让老夫为珩儿瞧瞧,她这一直睡下去也不是个事,石家还等着她来挑大梁啊。]
角徵羽像才想起屋里还有人个似的,哦声让开,钟稚连连滚动着眼珠,他有那么容易被忽视嘛,不是说都要离开石辰珩这个小崽子了,咋还这深情不舍的样子?女人的心呐海底的针,他钟稚这辈子也没弄懂过,也不知石辰珩这女儿身的小崽子把女人的心弄懂了没。
捏着石辰珩的脉钟稚的脸色一会一变,看得角徵羽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该就是急火攻心给昏了过去吧,这大夫的脸色怎会这么多变,难不成石辰珩真大病上了?看钟稚用银针在辰珩手膊上连连刺去,虽知道那不疼,就算疼石辰珩现在也没感觉,可就是看得受不了,拦了过去
[大夫,她这到底是如何了?]
钟稚突然捏住角徵羽指向辰珩的手,扣在她的脉门上,角徵羽多年来习武养成的习惯让她瞬间就想反击回去,却在稍后发现对方并没有恶意,似是在听她的脉象。钟稚捏着角徵羽的脉听了一会,摇摇头,自言自语的呢喃了一声
[没有成功么…]
不等角徵羽发问赶紧又接口道
[女娃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想和她成为夫妻的心老夫懂,可你也不能给她下那么烈的春/药不是,那些东西可都无比伤身,你们若真在当时成就好事也就罢了,可你和她现在都还为处子之身,她积聚在体内的毒无处可去,幸得她前几日出汗较多,现在只有些残存的毒还没清出,你这可把她害苦了,要听老夫的话,再也不能这样了,慢慢来,她会从你的。]
角徵羽感觉自己脸上一阵热一阵凉的,不用别人说她也知道无比难堪,这是个什么状况!这又是个什么大夫!她真的要晕过去了。这世间妖孽何其多,钟稚就是其中一个,他从小习岐黄之术,什么样的书没读过,什么样的事没见过,又什么样的情他会不懂,男欢女爱本为世间平常之事,只是人们平时把这事藏得太深了些,说出来自然就带上了晦涩阴暗羞怯,他不这样,事情是个什么样他就怎样说,两个女子相好了就该要享受平常夫妻间一样的闺房之乐,不然和守活寡有啥区别,羞涩是必须的,感激他也是必然的。
钟稚见角徵羽已经羞怯得贴床边不敢对石辰珩看了,唉了一声,一脸沉重的拿出一本书塞到角徵羽手里让她拿牢了
[以后不懂的事不要乱来,今儿是老爷子走的日子,我在此时教你这些事是有些不合适宜,可他要是在上面知道了,也会感激我的。这事解决了,你该没心结了吧,不会要走了吧,以后就和小石头好好过日子,她绝对是个值得你相托相守一辈子的人,有事就让小惠哥来找我,老夫不云游的日子随时恭候。]
角徵羽看着钟稚飘然而去,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不是做梦,对手里的书看了几眼,又对辰珩看了几眼,心虚的把书翻开,随手一页的画面都让她的眼睛呆直在那里。迅速翻扫了一遍,心里叫了一声“我的天”,赶忙四处找地方藏书,可觉得这也不合适那也不合适,一时真不知道藏哪好,床上的人轻咳了几声,似是要醒来了,角徵羽只好立刻把书藏进了衣柜的底层,用那些平日里不穿的衣物压得严严实实。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端午有没有走丈母娘啊。。哈哈。。
14
14、淡处 ...
石老相公离世,仁宗悲痛,想到这些年和石中立的之间超越君臣之谊的友谊,想到石中立每每在他为政事烦闷之际为他解忧,如今老友已去,他要为其风光大葬,还要照顾好他家的子孙后代,特别是那个因两人之间的秘密而存在的孩子。石中立是想要个孙子,而他,仇恨把他的爱妃葬送掉的大臣,两人互相成全,这就是他们两人之间存在的永世不会被宣扬开的秘密,而石辰珩,就是那个秘密的载体,他和石中立都算对不起这个孩子,他该要补偿。石从简的身体在官场熬不住,石皓弈不仅不是石家的血脉,又一直从商,也不合适在官场混迹,石辰珩,把这个人放到哪里才合适,这是仁宗在接到石中立过世的当晚苦思的一个问题。
石辰珩披麻戴孝神色木然的跪在燃烧着纸钱的火盆前,给前来送爷爷走的人们磕头回礼,她跪了快一个上午,角徵羽也陪她跪了这么久,在外人看来,她们依然是撑住石家的两口子,楚氏几次三番让小蚕儿去悄悄劝辰珩起来都没用,她不听。角徵羽觉得自己的膝盖疼得实在受不住了,她是习武之人都已受不住,石辰珩受的罪就可想而知,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角,石辰珩目光冷清的看向她
[你不必在这里,爷爷和四叔都已同意你离开,我不会为难你。]
角徵羽心里掠过一丝难过,爷爷和四叔同意,她就没意见了?这个人对自己的感觉已经完全建立在别人的意见之上了?以前怎么没发觉她脾气这么大,这样的石辰珩真是让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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