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慵懒地笑了笑,问小雀儿想要什么,小雀儿回答:“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开心。”
他点点头,然后叫来张婶,礼貌地把人撵了出去。
没有谁会不计回报地为一个陌生人付出,有所求不如直说,愿意给的他自然会给。无辜装过了头,等同于把对金钱的渴望赤裸裸写在脸上,最招人厌恶。
每天晚上他都独自入眠,只是睡前,他会在枕边放一枝铃兰花。
开始是一枝、一束,慢慢变成了一篮、一屋。他越来越离不开那味道,整日整夜和衣躺在床上,精神颓丧,如同一截死气沉沉堕入了沼泽的腐木。
张婶舍不得他总闷在屋里,想帮忙开窗通风,手刚碰着窗框就被厉声呵止了。
“我没事。”
他望着天花板,语气无比淡漠。
再浓再呛,这味道也是瘾君子的救赎,没了花香安抚,他甚至连一场饱觉都睡不好。可铃兰终归只是何岸的替代品,救得了他一时,救不了他一世。安稳日子过了没几天,他就又一次旧症发作,在大雪纷飞的街头醒来。
天地方圆,只有他和孤单的影子。
郑飞鸾索性认了命,自暴自弃地往车内扔了大捆现钞,任“他”漫无目的四处奔浪,醒了就拿钱打车回家,把空油的豪车像垃圾一样丢在路边,至于是被拖还是被砸,他通通懒得管了。
那天深夜,他正混沌地睡着,半途被一阵剧痛惊醒了。
入目是无边无际的强光,强光中晃动着几根白炽灯裸管,刺得人眼疼流泪。他下意识摁住眉心,闭了眼,灯管的残影青红交替,委实令人晕眩。片刻后睁开眼,就看到他的哥哥正气喘吁吁站在面前,头发凌乱,衣服起了皱,唇角一块深色的乌青,表情凶恶又狼狈。
他搞不清发生了什么,随手抹了把唇角,当即就疼得“嘶”了一声,再往手背上一瞅,湿漉漉的全是血。
看这架势,兄弟俩分明刚练完一场大的。
郑飞奕见他半途收手,表情还有点发愣,不由冷笑道:“怎么,醒了?认出我这个哥哥,不打算揍死我了?”
“……哥?”
郑飞鸾环顾四周,他们正在地下车库里,郑飞奕挡在他和车子中间,用身体堵住了车门。空气中充斥着相互对抗的Alpha信息素气味,浓度高得惊人,仿佛砸开了两只信息素萃取瓶。
他问:“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郑飞奕哂笑,“门外蹲着好几个记者,要不是我拦着你,你现在已经大摇大摆开车出去给他们提供新素材了!”
他粗暴地把一只信封捅进郑飞鸾怀里,高声道:“好好看看里面的东西,你还要不要形象了?”
信没封口,十几张罚单一股脑飞了出来,白花花落了一地。除了罚单还有一大叠照片,少说三十张,清一色都是凌晨的街道偷拍。
在这些照片里,郑飞鸾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自己。
他会不顾形象地坐在路牙上,揉着头发,一脸迷惘地望向街道尽头;
他会背倚灯柱,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扇黑灯瞎火的窗户,眼里有近乎天真的期待;
他甚至粗鲁地拦住了一个路人,捏起对方的下巴想看清脸,在被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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