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富二代在年级排名百名开外的条件下,靠学校争取的一系列市级奖状,拿到了保送名额。
班主任为这事,特地把谢朗叫去办公室谈过,冠冕堂皇地说什么他有这个实力,不需要保送。
谢朗表面上毫无情绪的点头,心里早就恶心透了学校的勾当。
这让他更加坚定了心中的观点——弱肉强食。
归根结底是综合实力不够,光是成绩好,并不能让世界对他公平,他还需要钱,还需要地位。
但就这件事来讲,班主任处理得很圆滑,跟他商量好之后,对全班同学说:“谢朗不想让保送名额影响自己的学习动力,他觉得自己可以凭实力获得任何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所以他主动要求放弃名额。”
“喵爷始终都是你大爷。”同学们对逼王谢喵,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些温室花朵,当然不会联想到这件事背后的龌龊勾当。
谢朗决定沉默接受这次装逼的机会。
等他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地位,拥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再曝光这所学校的龌龊作为,比他现在哭天抢地控诉不公,更有杀伤力。
放晚自习回家,谢朗照旧钻回自己房间,打开台灯复习知识点。
他一般十一点睡觉,而多多九点半就睡了,晚上是难得的安静时间。
今晚的宁静却被开门声打破了,陈兴国突如其来的大步走进他房间,叉着腰冲他嚷嚷:“大半夜的还亮着灯,电费不要钱啊?人家学生作业都在学校里写完,就你个废物,非要回家磨洋工!”
谢朗没回答也没抬头,依旧僵直地坐在书桌前看书,但喘息变得不宁,睫毛也微微打颤。
他不习惯自己的领地被人突兀地闯入。
因为年幼时跟继父的几场大战,都以他蹿进房门,把门反锁告终,所以继父把他的门锁换了。
现在他房间的门无法反锁,谁都能打开,甚至不需要敲门。
“我让你把灯关了,滚上床睡觉!你听见没有?”陈兴国低吼。
妈妈很快也赶到房间来,紧张地挡在丈夫和儿子之间,低声劝架:“吵什么呢?多多睡着了,你小声点!”
陈兴国拨开她肩膀,指着谢朗继续嚷嚷:“你看看你生的这个废物,还说不花我的钱,每天回家磨磨蹭蹭,亮一晚上灯,电费谁帮他交的!”
谢朗一肚子讽刺反驳的话憋在肚子里,想到妈妈说的再忍几个月就解脱了,就没吱声,漠然把台灯关了,低低说了句:“我现在就睡了。”
继父还想骂,被妈妈拉着胳膊往门外推:“他睡了,他睡了,你也赶紧洗洗去。”
在继父骂骂咧咧地声音里,房间的灯被关了,房门也被关上了。
谢朗坐在一片黑暗里,一动不动地发呆。
过了好久,他站起身,不声不响地走出房门,去洗手间冲澡。
走在过道里,继父愤怒压抑地嗓音从客厅传来——
“这白眼狼!我看他一眼都恶心!”
“还他爷爷奶奶给的生活费,那两千块够养孩子吗?!他爷爷奶奶那么好心,怎么不把这白眼狼领走!”
谢朗听见妈妈小声说了什么,但听不清。
谢朗的爷爷奶奶早就想接谢朗走,只是两个老人跟大儿子住在沿海地区,本身就算寄人篱下了,在带着孙子一起,多少会让儿子儿媳妇有想法。
爷爷奶奶自己的房子拆迁了,当初拿到的钱,都分给大儿子和谢朗的爸爸买婚房。
大儿子分到7成,早先就答应负担照顾老人的义务,但并没有想过自己亲弟弟会去得这么早。
大伯家里本就有两个孩子,还要照顾老人,实在挪不出地方接谢朗来住,只能指望谢朗的妈妈对孩子负责。
爷爷奶奶把生活费打给谢朗的妈妈,意思也是希望她多关照孩子。
两千块生活费不提,大伯家每年还额外给一万,加上爷爷奶奶的生活费,谢家一年给谢朗两万四千的补给,而谢朗一年根本花不到一万。
每年白拿一万五,继父陈兴国依旧一副被占了天大便宜的讨债脸。
谢朗早就难以忍受,早在初中的时候,他就要求住校,让爷爷奶奶把生活费打给自己。
但老人坚持认为孩子得有妈妈照顾,另外也有点小心思——老人觉得儿媳妇拿了部分儿子的遗产,不该完全拒绝照顾他们孙子的义务。
谢朗就这么成了大人们暗自较劲的牺牲品。
陈兴国在客厅叫嚷:“这白眼狼不但不感恩,现在还想杀我呢!我告诉你,我把他这个事告上法庭,监护人是要赔偿的!钱让他爷爷奶奶和大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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