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托腮在一旁凉凉的道:“整日跟在人家身后,他干嘛你都跟着?老母鸡,那是你的小鸡吗?”
赢凛一贯喜怒不形于色,更难听的话他也听的多,因此并不是很在意,道:“你嫉妒?自己生?”
白石假装听不懂他话里夹枪带棒,狭促的道:“怎么,被我说破心事?”
赢凛懒得跟他在这里磨牙,长眉一挑,起身走出厅门。
子峪漫不经心的在这院子里绕了几圈,终于还是跟着那人来到了南边最破的一间屋舍门前。
敲了敲门道:“有人吗……”
“没……没有!”屋内的人轻声道,仿佛害怕被谁听到一般。
???
子峪有些莫名奇妙,猜想可能是不太方便,虽然好奇此人独来独往的原由,却也不愿意为难于他,便打算悄悄离开以免大家尴尬。他扶住门边转身,不想这门并没有关上,甚至也不是虚虚掩着。子峪这一推,居然把门推倒了!
那门啪的一声极为响亮拍在地上,激起一片烟尘。屋内景象简直可以称得上很艰苦了,屋舍墙壁破旧不堪、满屋扬尘,屋顶上居然还有一个差不多有一人可随意通过的大洞,屋内所有的设施都破破烂烂,就连床褥都磨破了露出里面的棉絮。
子峪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莫名的有些无语。
“啊!!!”那人惊恐的蜷缩在地上,回头见是子峪不由一愣:“你……”
“失礼了,”子峪歉然的道:“我见你早早回来还在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这门我不是故意……”
“没有……这门本来就这样的,”那人从地上站起,对子峪行李道:“我……我叫吴仪,是齐国的……”
“他是齐国的皇子,”肖蛰本是倚在门边,见子峪回头看他也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这门怎么又坏了?”
“实在是惭愧,”子峪捂脸道:“这是我弄坏的,我赔吧。”
“不用,会有人送来的,”肖蛰挑了屋里一个还算牢固的木椅坐下来,望着子峪道:“不过,可能比这个更破。”
吴仪垂头不语,样子似乎也有些苦恼。
“为什么?”子峪觉得十分怪异,既然是皇子,为什么会住这么破的地方,专门有人给他送破破烂烂的东西来用?仔细一看,吴仪的穿着也十分寒酸,身上的棉衣也只是勉强御寒。
“嗯?为什么?因为欺负一个地位很高又不敢反抗的人很有趣啊……”肖蛰仿佛是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连这种事都不懂,哑然失笑道:“如果你以为所有和皇族沾边的人都非富即贵就大错特错了,尤其是一个连生母的身份下落都不明的,身后既无名门望族倚重,人又看起来并不聪明的皇子。在这个遍地权臣世子的山上就更加生不如死,将他送到山上来的人根本就是要玩死他。”
子峪不可置信的道:“那……那这里的人都是来自各国的名门世家?”
“唔……大概有九成吧。”赢凛打了个哈欠,将头枕在子峪肩膀上。
“啊!”子峪被吓了一跳,一转头就看到赢凛黑漆漆的头顶:“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就在我刚刚说到‘生不如死’的时候,”肖蛰敛了笑意,眸中黑色似墨一般浓稠:“对吧?赢小将军。”
赢凛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子峪还要说些什么,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再细听便是一男一女在争吵不休。
“我哪里知道他那么厉害?”一个沮丧的女声道:“我要知道会这样,我怎么也会再慎重一些的啊!也不至于输得那么难看……”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说来说去还不都怪你自己!”冷冷的男声中隐含着一丝怒气。
门外两个人边走边吵进了破屋,正是岑肃和岑欢兄妹。
吴仪的脸几乎有些发青了。他没比子峪早来几天,在这之前他都生活在深宫里,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
岑欢一进门,就看到弯腰枕在子峪肩上懒洋洋的赢凛,遂怒目视之。
反观赢凛,他似乎不为所动,仍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
岑肃客客气气的对着这四个已经噤声的人行礼:“方才师父未曾来得及说,恭喜二位入得冬闱。晚些时候还请子峪师弟道正厅西侧的杏林斋中找师父医治病症。”
“什么冬闱?”赢凛连眼睛都懒得再抬一下,将下巴枕在子峪肩上道。
子峪肩头被他这么不轻不重的枕着,从他喉头发出来懒懒又动动听的调子,喉头发声的部分震得他肩头酥酥麻麻的,眼下赢凛半倚着他,若是不躲开觉得众目睽睽之下面皮烧的慌。若是躲开又恐怕他直接扑到地上去,虽说以赢凛的身手来说根本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白石:老母鸡!
赢凛:……看你这么大岁数不跟你一般见识。
子峪:凛哥真棒!
白石:老母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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