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许天恒惊呼出口,“不要!”
惊醒。
额间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个梦,为何如此真实。为何如此让自己心痛。此刻,那种难过,像是蓄满了水的海绵,一碰就会溢出来。
为什么?
梦里的男子,是云轻吗?自己和云轻,真的只是朋友吗?
那种痛,像是爱与恨的交织。像是……面对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却无法得到的绝望。
自己原来难道是……断袖……
……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听闻到室内的惊呼声,慕容悦推门而入。将手中的清粥放到桌子上后,看向床上躺着的英俊男子,莞尔一笑道,“相公,怎么,做恶梦了?”
床上的人轻轻闭上眼眸,忽略掉眼角溢出的一滴液体,道,“无碍。”又像是想起什么般,问道,“夫人为何起这么早?”他们不是夫妻吗?昨晚难道不是应该睡在一起吗?为何悦儿会这么早的从外面回来?
慕容悦将粥递到许天恒面前,扶起他,道,“起这么早自然是给相公寻点吃的。”随后拿起粥,用勺子挖出一小口,轻轻吹凉了后,再缓缓喂给许天恒,那动作,尽显温柔,竟然真的就像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在照顾自己生病的丈夫。
许天恒蹙起眉,将碗中的粥一点点喝掉。问道,“我的手臂是怎么被废的?”
而那女子在听到这句话后,身体不由一颤,眼底流出了几许不明的情绪,似狠戾,似心疼,“相公的手臂恐怕是……是被轩宗帝废掉了。不过相公放心,悦儿即便找遍天下的名医,也定要将相公的手臂治好。”
这般认真的语气,竟让许天恒心生感动。
不管她是谁,但这份担忧与关切,却假不了,也许他们之间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只是,他忘了。
如此说来,倒还真是亏欠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很多。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那么他真的喜欢过眼前的这个女子吗?既然喜欢,为何会如此陌生……
咽下最后一口粥,许天恒望着眼前这个女子,眼露温柔,口中道,“悦儿……”
听到这个称呼,眼前的女子不禁一怔,抬起眼眸看着身前的人。
“你今天,很美……”随后面露微笑,眼神里的温柔无尽,更是有数不清的感谢与动容,只是,无论怎样,都是少了一份爱慕。
慕容悦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似乎只沉溺于刚刚许天恒的那句话中,随后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快速闪身至床边,在身旁的人脸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在其耳边道,“相公,等我回来。”
而后笑着离开。身后的许天恒,竟然在那一枚吻下,红了脸颊。
……
回到了火云阁的慕容悦,正碰上赫连阁主在训斥赫连凌轩,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在毒死了许天恒的父亲之后,又让许天恒跑了。
侧目看去,高台之上多了一个白衣翩跹长衫玉立的人。
慕容悦嘴角浮起一丝浅笑,没有理会眼前的事情,径直向后堂走去。却不料刚走到屏风的拐角处,刚刚那个纤白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语气带着几丝不悦,“你去哪了?”
那女子轻笑了一声,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答非所问,“云阁主可是很少在火云阁露面,为何这一回来,火云阁就丢了两个重要的犯人?要知道……许天恒若真的逃回了轩云国,长荷公主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白衣公子愣住,掠走许天恒的人,果然是她。可是,她说的没错,尉迟长荷,救命恩人……
只一瞬间的愣神,随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顷刻间布满狠戾,迅速闪身到眼前的女子面前,白皙修长的手像一只利爪直锁女子咽喉,语气阴郁道,“我最讨厌有人威胁我,许天恒到底在哪?”
慕容悦因为呼吸困难而涨红了脸,“我……也只是……想救他……”
云轻缓缓松开了钳制她的手,面色依旧没有任何缓和。
慕容悦因为呼吸突然变得顺畅而咳了几声,“云阁主,何必动怒,杀了我,对火云阁,对你,对召野都没有好处。我也是想救许天恒,依阿史那染烈的脾气,许天恒在他手里活不了多久。如今,许天恒失忆,双臂又被废,而此时,若要离间他和轩云国,不正是最好的时机吗?”
离间?
慕容悦顺了一下呼吸,继续道,“许天恒这样举世无双的人,又有哪个女子会不倾慕。云阁主,我和你的目的从某种程度说,是一样的,我们都想救他。而如今,首先是要治好她的手臂才是。”
从她加入到火云阁之时,便知道火云阁的云阁主,有着极高的武功,极美的姿态,踏雪无痕的轻功无人能及,其身份更是神秘莫测。如果之前还不能确定许天恒在云轻眼里有多重要的话,那么现在,慕容悦可以十分肯定。当下,若是能有他帮助,治好许天恒,易如反掌。
“密室内有一种药,叫凝骨膏,对接骨续脉有极大的好处……”云轻停顿了一下,语气忽而十分绵软,透着十足的无力与无奈,“他在哪……”
那样的语气,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失落,竟让慕容悦的心也不禁颤了颤,低声道,“许天恒若是知道了你的身份……”
云轻转过身,打断了她的话,“没关系,我只想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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