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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效妈妈点点头,木然红着眼圈,对他们说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几乎每一座大城市都是如此。
在市中心繁华商业圈霓虹闪烁,衣香鬓影的背角,总是隐着一段老旧破败的居民区。
寸土寸金的地价,拆不掉。
梁效一家就住在临度商圈最中心的地方,一幢九十年代的筒形单元楼里。
楼道灰暗逼仄,覆着陈年的蛛网尘灰。因为停满了电瓶车和自行车,人要吸口气侧身收腹才能通过。
更别提梅雨天漏水返潮,夏天热似蒸笼,雪天自来水管还会爆裂了。
这居住环境的确不甚美妙。
大多有二套房的住客,早早就搬离此地,不过是舍不得脱手,静待政.府高价拆迁而已。
但梁效一家,一住就是十五六年,搬不掉。
梁效的父母,梁勋和袁瑶念财经学校时曾是同班同学,毕业后,梁勋被分配到乡镇的税务所挂职锻炼,袁瑶则是在公路管理处做了名会计。
小夫妻俩恩爱情重,又会经营生活,成婚后两年便有了梁效。
梁勋恰好挂职期满,因为肯吃苦、个人业务能力强,很快便被调回了明市税务局工作。
那时也是春风得意,前程似锦。
但梁勋有个致命的毛病,贪酒,他事事都依着袁瑶,唯独酒字上不肯听。
偏偏夫家娘家亲戚都跑来劝,都说男人味,不抽烟不喝酒那还是个男人吗?这正常。
袁瑶一劝再劝,一忍再忍,直到五年前明市掀起了严查酒驾风潮,各大路口堵满了交警车辆。
袁瑶总算松了一口气,心想丈夫总是知分寸的,这次不会胡来了吧。
没想到元宵节那天,梁勋就被树成了开年第一例活典型。
体内酒精含量到达了醉驾标准,他又是公职人员,依规便被开除了公职。
袁瑶当时连眼泪都没了,只觉得悲凉,自作孽不可活。
可事情远比她想象的可怕。
梁勋丢了铁饭碗,从前那些迎来送往的老板也不搭理他,日子一落千丈。
他在家一待半年,又好面子不肯找新工作,渐渐就成了个被酒泡烂了的人。
有一就有二。
酗酒,打麻将,炸金花样样都来,没钱就去找从前的同事借。
老同事心里虽苦不堪言,但又拗不过多年同事情,还真就借给他了。
债是越欠越多,人是越喝越堕落。
袁瑶在夜里翻来覆去不知流了多少眼泪,想起梁勋年轻时意气风发的脸,想起儿子漆黑的眼里总是藏着一抹驱不散的阴霾。
她一咬牙,决意要和梁勋离婚。
两家亲戚全都请来坐在一块,袁瑶表示愿意替他还清从前的赌债,只求以后不再纠缠。
梁勋浮肿的脸上满是轻蔑的笑,急的却是袁瑶的母亲和娘家嫂子。
“瑶瑶,你疯啦?”
袁瑶的母亲一脸疲惫:“现在女婿一落魄你就要和他离婚?你忘记是他把你弟弟一家从镇上拉扯到城里,你要是和他离了,人家不骂你,倒要来戳我的脊梁骨了!”
袁瑶苦笑着不说话,父母总归是偏爱弟弟多些。她呢,她是什么?
是从小成绩不好、人也木讷的弟弟进城的一块跳板,应当只谈付出,莫问喜乐。
她决定自己去和梁勋谈,多让点条件也可以,婚是一定要离。
事情就爆发在八月的一个夏夜。
袁瑶工作之余,给小公司代账存了些钱,除了供儿子上学生活之余,还了一份梁勋从老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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