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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着小天错愕地表情，不悦地拧起双眉：“怎么？听不懂主人的话了？！”

“不……不是……”看着主人好像要生气了，小天紧张地站了起来。

可是又因为从来不曾在主人身边站过，突然一下子又不知道要怎么站好。

手慌乱地放在前面紧紧地扣着，低垂着头就像个受了委屈小媳妇。可又觉得不对，双手背到后面，这又变成一个被老师处罚的小孩。

小天的不安男人都看在眼里，却又偏偏在小天看不到的地方坏坏地扬着嘴角。

看着小天紧张地抠着双手，再不阻止估计都能抠出一层皮来。男人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

拉过小天，牵着他的手走到偏厅的餐桌旁。

小天傻愣愣地看着在前面牵着他走的主人，低下头，偷偷地裂开嘴唇，这应该是小天最丑的傻笑了。

第十三章

餐桌上，小巧的碟子盛着各种精致的小菜，每碟都不多，但是一看就知道每一小碟都花了很多心思。

本就腹部空空的小天，看到桌面上的小菜，险些口水直流。

但是他还谨记奴的本分，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勾人的美食。

奴只有吃主人提供的食物，奴只有在主人允许的情况下才有资格吃东西。

男人把小天安置在主位旁的餐椅上，自己则在主位上坐下。

这下别说被餐桌上的美食吸引了，小天连坐都不敢坐下。

主人用餐时，奴只有在主人的脚边用餐，再好的奖励，也仅仅是主人允许的条件下在矮桌上用餐，但即使是这样也要远离主人，不能影响主人的食欲。

可是现在，他竟然要跟主人同桌用餐？？！！！这对小天来说是大逆不道的事！

“主人……”小天慌乱地想要站起来，可是又因为刚刚是主人让他坐下的，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主人，小天是没资格在这里用餐的，小天还是……”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瞪着双眼盯着小天，让小天清楚地知道，主人在叫他闭嘴。

小天也确实被主人的眼神吓住了，主人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他不能忤逆主人。

看着小天虽然焦虑不安，但依旧乖乖地闭上嘴巴，男人这才收回视线，拿起餐桌上的银筷子，说道：“每样吃一点，不能多吃！”

“是！”小天紧张地跟着主人的动作，拿起筷子，费力地把筷子伸向离自己最近的一道小菜。

战战兢兢地把小菜放进自己的碗里，小天这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略有压力地看着离自己有些远的小菜，为难地轻咬下唇。

使用筷子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完全没有困难的事情，但对小天来说，比让他摆一个羞耻的姿势要为难多了。

你让一个曾经失忆，恢复记忆后又接近十年都不曾用过筷子的人，怎么灵活地使用筷子？

小天僵硬地使用着筷子，把美食放进嘴里后，顿时觉得心窝里又是甜又是苦。甜的是，小菜超级好吃！虽然夜宴的食物一直是按照高标准制作的，但在夜宴里吃过的最好吃的也比不上这道小菜。

苦的是，还想继续吃，但是，筷子都不会用，怎么办？主人好像说过得每样吃一点啊！这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筷子朝着稍远的方向伸过去，小天成功地夹起一块看起来十分诱人的蛋卷，偷偷地笑得眼睛眯起来，另一只手赶紧拿起碗凑过去，准备盛上。结果乐极生悲了，蛋卷掉了下来，刚好打在碗的边缘，碗翻了，咣一大声，蛋卷和碗都砸在其他的小碟上。

小天一下子懵了，刚刚还笑眯的眼睛还来不及睁开，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来不及想，奴性地动作却先一步做出来了。

膝盖狠狠磕在地上，即使铺了厚厚地地毯，也听得到小天膝盖砸在地上的声音，“主人，对不起，小天错了，对不起……”

声音在颤抖，连趴在地上的小身板也在不停地颤抖，在主人看不见的地方，小天的眼泪已经浸湿了地毯的一小角。

此刻的小天，并不是担心接下来的惩罚，而是满心的羞愧。因打扰主人用餐而羞愧，因打翻了难得的美食而羞愧，因无法完成主人的任务而羞愧，因自己的无能而羞愧……

主人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来调教自己，结果自己还是那副德行，根本不配当一个合格的奴，更别说想当主人的私奴了。

越想眼泪越是往下掉，想一直呆在主人身边，但是却又知道自己不配，他连跟主人同桌用餐的能力都没用，谈何一直陪伴？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充斥着小天整个身心，他无法克制内心的悲怆。

一双大手拥住小天的肩膀，把小天扶起来，重新安置在座位上，看着小天满脸泪水鼻水，男人嫌恶地拧下眉。

下一刻，好似很无奈般叹了一口气，男人抽过一张纸，粗鲁地擦拭着小天脸上的泪水和鼻水。

心里的悲伤被打断了，小天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