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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妈妈叹了口气，“好吧，抛开你们俩不谈，我不能让袁家出这样的事情。”

成才紧盯着袁朗，生怕他再被石榴籽呛到，“您总算说到真正的原因了。您觉得您这样自私的破坏您儿子的幸福有意义么？就为了您自己的心安？那您觉得您能心安么？《孔雀东南飞》您总读过吧？您觉得仲卿母做的有意义么？”

袁妈妈开始口不择言，“总之，你们的事，别想让我答应。”

成才不紧不慢的看着袁朗把石榴籽都吐出来，“您答不答应是您的事情，我不是您儿子，我不用征求您的意见。”

袁妈妈开始叹气，“你怎样都不会离开他了么？就算我求你？”

成才把石榴籽收进垃圾桶，认真的看着袁妈妈，“对不起，您求我没用。除非他不爱我了，否则，我不会离开。

我年近30，信不信由你，我这前半辈子杀过的人，比我认识的人还多。如果我真的那么容易就心软，那我有九条命都不够留到现在跟您在这里说话。

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在乎的人，是他，也只有他。

虽然您是他母亲，但您不是他。您求我没有用，真的。”

袁妈妈大概是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个软硬不吃的，心里也开始没底了，只好迂回“那你们老了怎么办？没儿没女的？”

成才说，“这个你放心，我 比他小，我会照顾他的。再者说，这世道有儿有女也未必就孝顺，现在的独生子女，不啃老的就不错了。我俩的退休金请个保姆还是花得起的，比起养个孩子的花销少太多了。”

袁妈妈陷入沉思，转了个话题，“你替他挡过子弹？”

成才云淡风情的说，“哦，似乎有过，不记得了。”

袁朗猛地抬头，下意识去摸成才身上的弹痕。

成才捉住袁朗的手，“如果你真爱一个人，你不会记住你对他的付出，我只记得他给过我的。”

袁妈妈疑惑的说，“你好象不喜欢说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

成才摇头，“正因为那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对外人说。我为他做了什么，他怎样对我，我们自己心中记得，没必要让外人知道。”

成才也叹了口气，“我很少说这么多话，不过既然说出来了，那就把话说开了。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您掺和进来，不觉得太拥挤了么？别把爱情想的太简单，也别把生活想的太复杂。

您喜不喜欢我无所谓，您自己的日子还是要过好。另外，您身体也不错，在您这个年纪，应该值得高兴。当然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让我给气着了。小姑娘的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您肯定是不屑于跟我们用的，就算用了，我们这儿远水就不来近火也没用不是。所以即使不喜欢我，您也犯不着跟您自己过不去。”

袁妈妈心想我就这么被他堵回来了，还是心有不甘，“你为什么就非他不可呢？” Jkc1ih`^

成才歪了歪头， “两种可能，第一，我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来还债。第二，我第一次演习就被他拉下马，斗不过他我要让他用一辈子还我。

至于您愿意相信哪个，我还是那句话，你看到的就是事实，你听到的就是真相，您心中想的就是答案。”

袁妈妈不愿再继续下去了，挥挥手，“你们好自为之吧，无论如何，我不会祝福你们的。”

成才摇头，“幸福又不是祝福来的，幸福是争取来的。只有十几岁的小孩子，才会一遍遍地说，‘要幸福啊，一定要幸福，我祝福你幸福……’到头来还是镜花水月。

所以我，不在乎。就算被千夫所指，只要他不离不弃，我们照样逍遥快活。”

临走之前，成才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说，“说到底，您也不是讨厌我，您只是不甘心而已。”

袁妈妈愣在那里，成才转身出门。

5. 兵来将挡

目送成才走远，袁妈妈愣了一下，“他把车留给你，自己呢？”

袁朗轻描淡写地说，“跑回去，30多公里没多远。”

袁妈妈眼睛望向消失在远处的人影，“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

袁朗点点头，“是。”

“除了你，他似乎没有什么在乎的人和事。”

袁朗抬头，“哦？”

袁妈妈笑了，“他看别人的时候，眼睛里是空的，冷的，眼神就像看没有生命的物体一样。

他看你的时候，眼睛里全都是你，眼神会突然温柔的像冰融化成了水，我就奇怪，怎么就没人看出来？”

袁朗说，“他是狙击手出身，别人很少直视他的眼睛。”

袁朗母亲叹了口气，“看来我想说服他来拆散你们是不可能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赢不过他—— 他心里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他那么冷漠，除了你，什么都不在乎。这样的人，谁都没法影响他的决定。”

转念一想，又笑了，“哪怕是你袁朗，即使你不爱他了，他还是不在乎。这么说来，我也没有很失败。”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