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呢？”
“把自己关宿舍里了，谁叫也不理。”
铁路沉默了一下，“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让他自己调节吧。其余的呢？”
“三中队的吴哲和许三多是现场目击者，通常这种事件中的幸存者都会产生愧疚感和自我否定，从而导致精神颓废。我建议对这两个人实施心理干预。尤其是许三多，曾经有非常不好的心理干预记录，我建议尽快进行。”说话的是心理小组的负责人俞涛。
袁朗立在窗边，脸色和外面的天空一样阴沉。“我通知齐桓马上安排。”
吴哲正在宿舍楼下继续之前未完成的修剪，见到齐桓过来，站起身，叹口气，“让我们去心理辅导室，是不是？”他微微苦笑，看看双手，“我就知道俞队不可能放过我和三多。”
“三多呢？”齐桓问。
“我下来的时候去看过了，说要睡个午觉。”
两个人相视一眼，都是满满的担心，许三多是一个从来都不睡午觉的人。
许三多在床上将自己裹成了茧子，睡得很深，连齐桓进来都没有惊醒。
齐桓站在床边，看着许三多睡梦中微皱的眉头，不自觉地叹气。
许三多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茫然先落在对面的墙上，然后才是齐桓的脸上，“齐桓？”微哑的声音。
齐桓声音很轻，“俞队叫你。”
许三多垂下眼，起床穿衣，动作迅速利落。
心理小组的办公室是一个二层小楼，布置比起基地其他地方来，显得温馨而舒适，但这却是全体老A都不原意来的地方。没有人喜欢被别人从里到外透视一遍，将自己的内心摊在光天化日之下。
可是吴哲和许三多别无选择的坐在了心理辅导室的沙发上。
心理干预是分别进行的。
给吴哲做心理辅导的是心理小组的副组长邵杰。他沏了一杯绿茶放在吴哲手边，顺便收走了吴哲的测试卷。
吴哲将茶杯握在手中，看着辅导室窗台上的仙人掌。
邵杰走了出去，他回来的时候表情很轻松，“吴哲，茶还行？”
“西湖龙井，润而不涩，好茶。”
他转脸看着邵杰，“邵队，我在飞机上哭过了，哭完了，心里就舒服了。”
邵杰的目光很温和，“吴哲，你是个聪明人，知道选择对自己最好的方式。你走吧。”
在吴哲快走到门边时，邵杰在他身后问，“吴哲，你种的杜鹃快开了吧？”
“嗯。”吴哲并没有转身。
邵杰的声音好似自言自语，“我记得李志新那个家伙很喜欢杜鹃，每年开花的时候都要去偷几朵。”
沉默，吴哲慢慢蹲下身去，然后嚎啕大哭，毫不掩饰，像一个孩子。
窗外，一个闪电过后，下起雨来。
正文 第12章
雨声淅淅沥沥。
吴哲保持着刚开始的姿势。邵杰递过一摞纸巾，吴哲擦擦脸，不好意思的笑。
邵杰拍拍他的肩，“行了，小子，抹把脸走人吧。”
吴哲站起身，“谢谢你，邵队。那个茶叶能给我两罐吗。”
邵杰哭笑不得，“走走，你们这一个个怎么都像土匪似的。”
临出门前，吴哲回过头，“邵队，许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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