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里其实还有个小箱子,那更像一个药盒,林西梓打开,里面也有两盒散利痛。
一盒是新的,一盒拆过,吃得还剩三颗。
他知道散列通不止是止痛药还能退烧,可他看着那堵散列通的小墙,根本不敢给许曾谙吃这药。
林西梓想起他以前见许曾谙吃过。许曾谙身子敏感,晕车天气变化太快或者一紧张都容易偏头痛,所以书包里常放着非处方的止痛药,十块钱一盒,许曾谙可以吃挺久。林西梓不放心,止痛药多少都是成瘾的,副作用也不小,所以许曾谙不舒服的时候他就帮着按按穴位,哄他早点睡觉而不是吃药,许曾谙也觉得有理,开头的几次忍着没吃,渐渐体质也似乎跟着变好起来,林西梓给自己脸上贴金,说那都是我的功劳。
那时候他哪能想到,有一天会在许曾谙的柜子里看到这些。
林西梓继续翻那个药箱,还有其他的退烧药,胃不适和日常小毛病的也都有,可有那么几个药盒,上面的化学试剂他是头一次见。林西梓翻到药盒侧面看说明,是抗抑郁的。
林西梓费力地将那几盒药放了回去,没有拿手电筒的手在脸颊揉搓,他一吸鼻子,气呼出的时候他抑制不住地发出了声音,尾音和气息都是颤的。
林西梓的胸膛急剧地起伏,眼泪是从心里带出来的。
他无法想象许曾谙经历了什么。
林西梓从楼下接了水,跪在床边想把许曾谙叫醒吃药,许曾谙依旧是抗拒,躲着不想露出脸。林西梓没办法,只能把人扶起来背靠着床头,他想先把药放到许曾谙嘴里,再把茶杯抵在他唇间倒一些进去。
就在药丸碰到牙齿的时候,许曾谙猛然睁开眼,像是见着世间最恐怖的事物一般从被窝里弹起身,又因为腿脚浮软而跌坐在床上。林西梓被这突然一下也惊着了,手一抖小药丸也在黑暗中跌落无处寻找。
林西梓只好又取了一颗,铝纸片破碎的声音像一根刺刺向许曾谙的耳膜,他捂住耳,林西梓手伸过来之后他再次摇着头摆脱开,眼睛重新闭上,不愿意挣开。
林西梓求他:“许曾谙你吃药啊。”
许曾谙不听,身子往林西梓相反的方向挪,床本来就小,很快他就摔倒了地板上。
林西梓也顾不上药,踹了拖鞋就从床上跨到另一头,他扶着许曾谙的肩膀坐起来,然后再环住许曾谙的腰要把人抱回床上。等这一切都做好他准备起身的时候,许曾谙双手紧紧环住他的后背,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许曾谙身上。
林西梓想挣开,可许曾谙抱的实在太紧,不让他离开。
林西梓撑着身子减轻重量,不再挣扎,他想许曾谙在梦里,应该是很需要他。
可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平静之后他听到许曾谙在细细地梦呓。
林西梓侧过头贴着许曾谙的唇,他想知道许曾谙在梦里说些什么,那是什么样的梦,梦里有谁。
许曾谙说得很模糊,但来来回回说得都是那么几个语句,林西梓只能慢慢地分辨,仔仔细细地听。
他听到许曾谙哭,咿咿呀呀地呻吟。
他听到许曾谙说,操我。
许曾谙说,不要发照片,操我。
许曾谙松开了手,林西梓抬手去按床头的开关,试了几次后头顶还是一片漆黑,电还没有来。
林西梓重新拿着手电筒抵靠在枕头边,那束光落在天花板,他能在光晕里看到许曾谙侧着像煮熟的虾一样缩着。
许曾谙穿着第一个晚上林西梓见过的衬衫睡衣,扣子纽到第一个,被许曾谙双手护着。林西梓才注意到许曾谙睫毛根是湿的,精致好看的眉痛苦的皱着,眼睛不愿意挣开。
林西梓手足无措,他只能也侧过身躺下,手电筒在他们两人之间,林西梓很轻很轻地说:“谙谙。”
许曾谙有反应,护在胸前的手也可见的慢慢松了力气,好像那声“谙谙”传到了他的睡梦里,给那个噩梦带来了转机。
于是林西梓稍稍提高了声量,他叫许曾谙:“谙谙。”
“谙谙,你梦到了什么,告诉我。”
多少个午夜梦回的时候,许曾谙看到的是八年前的江市客栈,进门的那一刻他还没开始疑惑为什么不开灯,就毫无防备地被人捂住了口鼻。
等他再睁开眼,入眼的是陆中南。
他发现在自己上身赤裸,从锁骨到小腹都在之前的昏迷里被弄上点点痕迹,他一边粗暴地揉搓那些痕迹企图覆盖,一边慌张甚至恐惧的看着陆中南。
许曾谙想不到自己哪里惹到了眼前的人。一直都是陆中南指使班里的同学孤立他,他们两也从没好好说过什么话,许曾谙原本以为上了大学,什么仇什么怨都过去,早就忘了还有陆中南这么一个人,没想到再见面是这样。
许曾谙觉得头疼,胃里也不舒服,他四下张望找自己衣服,从地板上捡起还没往身上套,他听见陆中南说:“我拍照片了。”
许曾谙看向陆中南,还没明白那话里的意思,陆中南举着手机倚着电视墙,一张一张翻给许曾谙看。
许曾谙衣服都忘了穿,腾地起身摇晃着上前,想去夺手机。
陆中南当然没能让他抢过去。
“你想怎样?”许曾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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