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枕澜尚未说话,穆震便催促着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夫有点害怕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这位后生的脉搏平稳有力,不像是有大碍的样子。不过我听说他是忽然昏倒的,那是不是中、中、中邪了?”
他作为一个顾枕澜眼中的科学工作者,看了这么久就得出了这一个毫无依据的猜测,顾枕澜也是服气得很。他看向大夫的目光便不免带了几分谴责,于是那老爷子更害怕了。
顾枕澜心累地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我这徒弟天生就是个辟邪的,而且,说句不怕托大的话,什么妖魔鬼怪这么不开眼,敢在我面前造次?”
穆震附和道:“自然是没有的。”
于是老爷子心里更没底了,连忙硬着头皮改口道:“那、那就是中、中、中毒了。”
顾枕澜尚未说什么,穆震就先炸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穆家有人要害这孩子?!”
顾枕澜皱了皱眉,拦住了暴躁的穆震:“你冷静点,想要给修士下毒不是不可能,但是讲究比较多,不是什么人都做得到的。首先有一条,就是下毒者的修为必须要比对方高,才有可能成功。且不说你们家比他修为高的有几个人,就说他自打下山以来,几乎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也没有人有这个机会。”
顾枕澜转过头,问那老大夫道:“中毒,你可能确定?”
老爷子看起来都快哭了,枯瘦的脑袋摇得波浪鼓似的:“这只是在下初步判断出的一种可能性而已。”
一旁的傅其宗笑出声来:“中邪,中毒。你怎么不说是水土不服呢?不过顾掌门,贤徒从小在天机山长大,可能对我们东海这边的气候,确实不太适应。”
顾枕澜冷冷看了他一眼,反唇相讥道:“你们东海?据我所知,道友来到东海也不过比我们早上一个月而已,我看你的修为还比不上我家阿霁,可也适应得挺好的。”
那老大夫犹犹豫豫地各自看了顾枕澜和傅其宗一眼,道:“你们修士的事我不懂,但是这位公子究竟有没有中毒,我倒是有些办法,就是不知道列位可愿让我一试?”
穆震不置可否,傅其宗嗤笑了一声。顾枕澜想了想阿霁目前,的情况,一时半会儿大概好不了,却也不会更坏了,死马当活马医也未尝不可,万一能找到问题的症结呢。想到这,顾枕澜点了点头:“可以,您试吧。”
老大夫点了点头道:“我还需要一些东西。”
人家师父都没什么意见,穆震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穆震忙叫两个弟子按照老大夫的吩咐下去准备,那老者却道:“不必这么麻烦,拿两个盆子来就好,其余的便是一味药,非得我亲自熬不成。”
那老大夫出去了约莫半个时辰左右,便端着碗黑黢黢的粘稠物体回到房里。顾枕澜看了那碗东西一眼,实在没法掩盖脸上的嫌弃神色,索性也就不费这个劲了。他皱着眉头问道:“这东西不会是给我弟子喝的吧?”
老大夫惊讶道:“当然不是,这怎么能喝!”说着,他将那东西往顾枕澜面前递了递:“您若是不放心,可以先看看。”
顾枕澜打眼一看便知道那玩意是什么熬的,只不过那配方他从未见过,更不知道是什么用途。他草草拱拱手:“不必了,您请吧。”
只见老者将那碗里的东西围着阿霁淋了一圈,一碗药便只剩一个底儿了。等到药汁蒸腾得半干了,他又碾了阿霁的一根头发,轻轻放进碗里,等着它跟那药慢慢融在一处。
顾枕澜不明所以,只是出于本能地一直盯着那碗看。然后,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待阿霁的头发完全融在药水中后,那黑黢黢的东西竟变成了一种柔和的棕色。
“怎么说?”顾枕澜紧张地问道。
老者掳了掳胡子,脸上现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顾枕澜登时肃然道:“老先生但说无妨,我可保你无事。”
老者连连摇手:“不不不,这位仙长误会了。”
老大夫叹了口气:“从这后生的情形看来,他可以说是中毒了,也可以说没中毒。”
顾枕澜:“……”他家阿霁果然不同凡响,中个毒都是薛定谔的毒,跟那些凡夫俗子就是不一样!
老大夫觑了一眼他的脸色,继续道:“这后生查不出中毒的迹象,倒不是药物或者下毒者手法高明,而是……”他顿了顿,斟字酌句地总结了一句:“他身上带着种跟此地相克的东西,老夫才疏学浅,无从辨认,但大抵可以担保,这少年一旦离开此处,便无碍了。”
顾枕澜若有所思,傅其宗幸灾乐祸道:“难为老先生为您铺了这么大个台阶了;他这不是水土不服又是什么?”
顾枕澜来没来得及开口,那老大夫便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非也,非也。水土不服乃是……”
大概人年岁渐长就是有些唠叨,他足足念了半个时辰,翻来覆去地将“水土不服”四个字给傅其宗透彻地讲解了一通,听得傅其宗脸都要绿了。顾枕澜看得十分有趣,直到老先生说不动了,才亲自将他送出门外。
酬劳之类的穆震自有安排,不必顾枕澜操心。
回到房中,顾枕澜愁眉苦脸地看着昏迷不醒的阿霁,直枯坐到了月悬中天。他心里有些为难:本来到穆家来,是为了寻那块能开启溯源卷的天青石,好救阿霁性命;可是现在他石头没找着,阿霁倒先病倒了。若要继续找下去,他自己都拿不准他这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顾静翕乖巧地在顾枕澜的膝头盘成一个毛团,问道:“师父,咱们是要回去了吗?”
顾枕澜轻抚着她的毛,道:“……好,宜早不宜迟,我们这就走。”
既然做了决断,顾枕澜二话不说便开始收拾东西。这一路上都有阿霁将他们打点得井井有条,这回轮到顾枕澜自己,难免有些手忙脚乱。他才将行李打包到一半,便听得三声叩门声。
顾枕澜手上动作一顿,门外那人便道:“顾掌门,是我。夜半三更讨扰您了,万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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