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婷摇摇头:“我绝不敢有这样的意思。可是,顾前辈一走,掌门就突发急病,而这一天里,掌门连旁人的面都没见过。”
顾枕澜笑了:“谁说的,他不是还见过你么?”
戴婷先是一惊,继而脸颊上就染上了一抹愤怒的薄红,她气得声音直发颤:“前辈,你……”
顾枕澜却没心思听她分辨,趁她气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一把将阿霁抢进自己怀中,同时口中吩咐道:“静翕,看住闲杂人等。”
大猫立即气势汹汹地挡在了顾枕澜前头。
其实此时阿霁的脸色已有了好转,病情显然不那么危急了。待顾枕澜望闻切一套全下来,他的呼吸也已平稳了。
于是顾枕澜毫不客气地一巴掌甩在了病人脸上,气愤道:“这不要命的混蛋!”
他下手不重,可那清脆的声音在栖风阁局促的厅堂里异常明显。戴婷和邱先生当时就要冲上来,却被尽职尽责的顾静翕拦在了几步之外。顾静翕一板一眼地说道:“怎么,没见过师父教训弟子么?”
话虽如此,可她还是担心师兄。顾静翕回过头来,讨好地对顾枕澜道:“师父,你先别忙着打师兄啦,先跟我说说他怎么突然就病了,好不好?”
顾枕澜冷笑一声:“这就要等他醒来,你自己问问他做了什么好事了!”
说来也怪,刚才看起来还病入膏肓的阿霁,居然很快就醒了过来。
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抱着手臂、面色不善的顾枕澜。
“你不是走了么。”阿霁不自在地转过脸去。
顾枕澜哼了一声:“走?我现在哪也去不了了。”
他到底不愿在外人面前教训徒弟,于是抱起阿霁上了阁楼上,吩咐顾静翕把那两位不相干的客人送走。
只剩下他们二人了,顾枕澜终于忍不住大发雷霆。
“可以啊,沈霁!在自己身上种大凶的一线牵,命也不想要了么?”
“一线牵”是种类似蛊虫的邪门术法,一主一辅,分别施在两个人身上。“主”通常与一般人无二,“辅”则不然,在此术破解之前不能离主人太远,否则会有性命之虞。
阿霁的脸微微发红,小声道:“是,你要是再抛下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顾枕澜丝毫不为所动,反倒更生气了:“放屁!难道我一辈子都得陪着你,下山访个友,你就要死要活的?”
阿霁睫毛微微一颤,不说话了。
自己这徒儿虽然作死,可顾枕澜还是心疼他。顾枕澜没在自己身上试过这邪门的术法,可大抵也知道,这玩意儿不是好相与的,阿霁刚才肯定很不好过。
顾枕澜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板着脸道:“你休息吧,等你好了,我再找你算账。”
阿霁听了这话才又睁开眼。他一脸虚弱地死死扯着顾枕澜的袖子不让他走,央道:“师父,你陪我待一会儿吧。”
顾枕澜瞪了他一眼,嘴里咕哝着“麻烦”,还是除了外衣,坐在了阿霁身边。
阿霁却不十分满足,过了一会儿,又道:“你陪我躺一躺吧。”
顾枕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躺什么躺,账还没算完呢!”可话虽如此,他还是放松了身体,躺在阿霁身边。
这一回阿霁倒是没再多提要求,他自己往顾枕澜身上蹭了蹭,靠在了他肩上。
阿霁如今的身形比顾枕澜要高大些,栖风阁这床又短又窄,并不十分够他发挥的。他要做出这小鸟依人的样子,就得蜷着身体屈着腿,看起来很不舒服。顾枕澜瞥了他一眼:“躺就好好躺着,腻腻歪歪的干什么?”
阿霁半阖着眼,喃喃道:“我困了,想睡一会儿。可不拽你,我心里不踏实。”
顾枕澜叹了口气,将他到枕头上,反手握住他的手掌,没好气的问道:“这样你可踏实了?”
阿霁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他得寸进尺地将顾枕澜抱住,低声道:“要这样才能踏实。”
顾枕澜不满地想道,不是不舒服么,怎么手劲还是这样大。
顾枕澜迷迷糊糊地小睡了片刻,醒过来是因为发现有人窸窸窣窣地在他身上动手动脚。顾枕澜睁开眼,只见他那虚弱的徒儿,已将手都伸到他衣襟里去了。
顾枕澜气得将阿霁作怪的手一把拍开:“你这是干什么?”
阿霁不慌不忙地又将手覆了上去,手上的动作停也不停,马不停蹄地一路往下。顾枕澜也是一回生、两回熟,没什么节操的很快就给他摸出了火。阿霁见火候差不多了,又将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际:“师父,您就可怜可怜我吧。”
——顾枕澜觉得这小混蛋没什么值得可怜的,倒是腰酸背痛、浑身都不对劲儿的自己更可怜些。
阿霁笑眯眯地坐在床头,手上捧了一杯热茶,活脱脱二十四孝好徒弟。顾枕澜一见他就觉得浑身都疼,没好气地阖上眼,费力地翻了个身。
阿霁赶紧把茶放到一旁,尽职尽责地帮着人翻过去,讨好地说道:“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揉一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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