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忘记?不为那令她汗颜的粗糙手工,而是他至死都将它紧紧攥在手中的感情……
收回龙渊,伸手接过兽头囊,翻过来看看,的确出自她手,想当初桓昱看她绣这囊,还调侃她:“能把头猪绣成只耗子,你也算个奇才了!”——诺儿和她一样,都是属猪的,将视线从兽头囊移到红衣娃娃身上:“你真是……诺儿?”
她也死了,此刻不是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她死得冤枉,老天又给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就连司马润都能再活一回,诺儿自然也可以——卫戗这样告诉自己。
被她认可,他终于“哇——”的一声哭出声,猛扑过来,使出吃奶的劲儿抱着她的腰,一如当年她出征前的模样,只是他已长大,可以清晰的表明自己的心迹:“娘,诺儿想你,很想很想,你为什么都不回来看看诺儿?”
这对他来说,或许只是心中的疑问;但对她来说,却是最戳心的诘责,她是司马润的好将军,却不是诺儿的好母亲!
双手微颤,轻轻俯下身环抱住他小小的身子:“你怎么会在这?”
其实她问的是他怎么会在这座山中,但他似乎没听懂,像噬渡那样,小脑袋在她怀中蹭蹭:“诺儿在这等娘!”
卫戗蓦地攥紧兽头囊:“你知道娘会来?”
诺儿心无城府的回答:“诺儿每天都在这里等着娘回来。”
“你等了多久?”
诺儿松开对她的环抱,将手拿到眼前,扒拉起又肉又短的小手指头,念念有词:“一天,两天,三天……咦,几天了?”最后仰起头,小鼻尖泛起了红,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诺儿记不清了!”又可怜兮兮的哀求:“娘不要不喜欢诺儿,诺儿跟娘保证,一定好好跟夫子学数数。”
卫戗伸手抚着诺儿柔软的额发:“你的夫子是谁?”
诺儿稚声稚气道:“是父王给诺儿指定的郁垒郁夫子。”
郁垒?她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当然,那四年里,她对诺儿的情况了解甚少,她留在王府里的人几乎不怎么传消息给她,实在想得紧了,她便在给司马润传递军务之余,捎带追问一句,每次司马润都回她:诺儿很好!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等等,这个诺儿提到了他父王,是司马润?卫戗眯起眼睛:“你父王也在这里?”
诺儿摇摇头:“不知道,诺儿好久没见过父王了。”
想起应该还在附近徘徊的司马润,她忍不住的问了一句:“你想他么?”
诺儿沉默了。
卫戗挑眉:“不想?”
老半天,诺儿才讷讷的回道:“父王喜欢哥哥,不喜欢诺儿。”
她也知道司马润不喜欢诺儿,当初卫敏曾传书给她,说是司马润有意改立珠玑的儿子司马韶为世子,但废嫡立庶,遭到包括王瑄在内的一干人反对,迫使司马润不得不打消念头……如今想来,或许他压根就没打消那个念头,没准这就是诺儿死亡的另一个原因——就像杀了她给虞舒腾地方,弄死诺儿也好给司马韶腾地方啊!
卫戗紧紧搂住落寞的诺儿:“没关系,你还有娘,娘最喜欢诺儿了。”
他努力从她怀中抬起小脑袋,目光炯炯的仰望她:“真的?”
她重重点头:“真的!”
他满怀期待的问:“那娘再也不丢下诺儿,会从今往后一直陪着诺儿么?”
卫戗刚要点头,可马上想起,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承诺过再也不丢下芽珈,可没过多久就因为父亲失踪的事情而不得不把她留在庄园里……想了想,她抚着诺儿柔软的额发笑道:“你想姨母么?”
诺儿眨眨眼:“想的。”
卫戗笑道:“那娘带你去看她好不好?”
诺儿抬手握住她的手:“娘,诺儿带你去见个人。”
她由他牵着:“谁啊?”
他还跟她卖关子:“看到您就知道了!”
她笑笑:“你不说我就不去!”嘴上这么说,脚下却跟他一起拾级而上,境魑拜托她帮忙打水的金钵被她抛之脑后,静静的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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