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玑多半是正面硬杠卫戗,隔三差五阴阳怪气地念几句:“殿下也是心宽,把自己的正妃丢在男人堆里,过着‘生死相随’、‘同餐共寝’的日子,也不担心生出令人耻笑的懊糟事……”
卫敏要端着她好好的扮相,自然不好明摆着批判卫戗,于是拐弯抹角:“母亲曾教导我,女子通文识字,知晓大德,确然可敬,然世间多庸人,不喜道义而痴迷邪文歪典,跟着学些男盗女娼,莫不如不曾识字,只需遵从夫君安排便好。”
先为自己的短见薄识辩驳一番后,又道:“是以我从前不能理解,戴德的《大戴礼记》中,‘五不娶’最后一条,‘丧妇长子不娶’是何道理?如今所见所闻,倒是叫我多少明白一些,由母亲悉心教导的女子,出嫁后自然懂得怎样成为一名贤妻良母,而自幼丧母的女子,没人教她妇德妇容,搞不好还要照顾弟妹,难免会长成性子骄纵、行为泼辣的形容。”
更会夸大其词地抹黑:“甚至还有可能,连‘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都不知晓……”
最后意有所指:“不然如何让一位出身高贵,博学多识的大好儿郎,早就过了婚龄,却坚持不娶?殿下见多识广,最是理解正当好年纪的男女,郎才女貌,整日混在一起,若不是有纾解之途,怎么熬得住那漫漫长夜?”
一番激烈地颠鸾倒凤后,再听到如此枕头风,司马润难免会附和:“对啊,怎么熬得住?”
卫戗顶着“欺君之罪”的压力,行事处处小心,多年来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正因如此,她下山十几年,“中原第一”的美名,还是被琅琊王氏新一代当家主母谢菀占据,为谨慎行事,出门在外,身边连个粗实婆子都没有。
要知道卫戗并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带兵打仗,战场上厮杀,受伤在所难免,为了不耽误下一战,伤筋动骨必须要处理,但也只能找知情者。
遭遇这种状况,那位居心叵测的桓氏九郎怎么可能不往前凑合?试想一下,黑灯瞎火,孤男寡女,宽衣解带,揉来捏去……若不是身藏隐疾,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情动?
外面枕头风,内心胡思乱想,久而久之,司马润也便真当卫戗和桓昱不清不楚了……
难不成,在对卫戗的认知上,已过而立的琅琊王还不如一个乳臭未干的王十一?应该是积毁的程度还不够吧!
于是,司马润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是没办法去给王瑄吹枕头风,实在不行,还是先去物色几个长得比较英武的小姑,逮个机会塞到王瑄床上——要知道上辈子才貌双全的“中原第一美女”谢菀都没套住的王十一郎,今生邂逅卫戗没多久,就豁上脸皮,死缠烂打紧咬不放,说什么都不肯撒口,大约正是因为王瑄身体孱弱、面相阴柔,总而言之跟个娘们儿似的,是以喜欢卫戗这款舞刀弄枪的女人,以期可以弥补自己的阳刚之气?
总之眼前这只被卫戗迷得神魂颠倒的王十一,完全不能正常沟通,简直变成个油盐不进,粘皮着骨的榆木疙瘩……心想事不成的司马润,攒下一肚子闷气,和老神在在的王瑄一拍两散。
司马润对卫戗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只她自己随军赶路,风餐露宿也无所谓,但与芽珈和虞濛同行,有客栈住,肯定不会屈就帐篷,是以进到城中,强行包下一栋一楼供客人用餐饮酒,二三楼住间的客栈。
司马润端出一副替王瑄着想的面孔,道貌岸然地解释:“愚兄最是了解贤弟,贤弟素来喜静,厌烦人多嘴杂,三楼非住客不得入内,愚兄认为正合适贤弟以及众多女侍和暗卫入住,一整层想来勉强够用。”先下手为强,口蜜腹剑把王瑄踢上三楼。
接下来又曰:“卫校尉有公务要处理,少不得下属来来往往,本王擅自做主,将走廊尽头的两间安排给卫校尉及内眷,一来靠里的客房够安静,二来也不耽搁麾下前来通禀消息。”
毕竟处在非常时期,城中收人住的地方早就客满,不使用非常手段,压根找不到落脚地,有房睡,还要求什么呢?是以卫戗和王瑄痛快的接受安排。
晚饭过后,卫戗沐浴完毕,和芽珈一同帮虞濛翻身擦拭完毕,卫戗将芽珈留下看护虞濛,自己出门,想要去听听王珏意见——是为虞濛继续前进;还是为桓昱耽搁些许时日,去会会“仙境”里那位城主“美貌非凡,兼之多才多艺”的女儿?
结果转过廊道,一抬眼就看到以闲适身姿随意坐在胡床上,像模似样挑灯夜读,实则把个楼梯口堵个正着的司马润,卫戗嘴角抽抽,默默提醒自己管住拳脚,千万莫要一时不察就招呼上那张怎么看怎么欠揍的蠢脸上……
☆、儿女情长
感受到卫戗的视线,
司马润自手中帛书上抬头望过来,
勾唇浅笑,
头上纱灯的暖光流泻下来,映照在他那张眉目精致的脸上,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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