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阳已经适应了这个环境,练出了特别好的平衡能力,哪怕是程度稍微剧烈一点的晃动,他都能稳稳地站在那里。
反观程灿,则是一只手扶住了墙,他脸上还带着点心虚的表情,只要他已露出这个表情,程沐阳就知道这小子说不准又闯祸了。
“说吧,什么时候来Q城的?”程沐阳将本子别在身后,动作干净利索。
程灿吞了吞吞口水,眼神飘忽,“就昨天。”
“实话。”
“前两天。”程灿叹口气,他怎么就来这么一次还这么巧碰巧赶上他哥的车次,他之前都没刻意注意过,没成想现在自己却踩了雷。
“来干嘛?”程沐阳往后一倚,也不能怪他这么上心打听,而是他爸,总是惦记着程灿这个小子,现在她的腿又不方便,总是见到的次数变少了。
程灿和他不一样,虽说两人都是家庭情况挺困难,但是程灿总归只需要负担自己的生活,现在毕业了,他找一个对口的稍微好点的工作绝对能生活的很好。
Q城距离程灿的学校实在是太远了,这里除了自己也绝对没什么程灿的熟人。不能怪程沐阳想多,之前程灿也透露过要留在学校所在地的城市发展,现在却大老远跑来这里,很难保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找人……”程灿小心地看了一眼程沐阳,两人明明一样大,但现在站在一起,他却有一种对面站着自己的长辈和家长的感觉。
“嗯?”程沐阳平时话就不多,一个疑问词表示他没听明白,但是对面的程灿却出了一身汗。
他这个表哥,之所以让人感到恐慌,不仅仅是因为从小就是他爸口中的榜样和别人家孩子,给他留下了很深的童年阴影,还有就是这沉默少言的习惯和高冷疏离的态度,让人实在是亲近不起来。
“我一个朋友在这边。”程灿言简意赅,很显然已经不想再多说。
程沐阳看他这样子,也知道自己打听到底会很讨人嫌。于是点点头,表示自己不再追问,不放心地加了一句,“交朋友要慎重。”
程灿翻了个白眼,“哥我又不是傻子,你工作了好几年,我也兼职了好几年,好歹也是一只半脚都踏进社会了。”
“嗯。”
两人之间没了话说,程灿就看着他哥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他直截了当地问道,“沐阳哥,咱们也好久没见了,你别这么一张冷脸对我,我害怕,你笑笑呗?”
“我没笑?”
“你……肯定没笑。”程灿大着狗胆继续说道,“我看你工作的时候也挺温柔挺爱笑的,怎么一和我说话就这么冷,我也没惹你?”
程沐阳看着他,想解释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像他们这种行业,在工作的时候说话说多了、笑容笑多了,在面对自己亲人的时候,总会卸下那层伪装,回归最真实的自己,就会将僵硬的笑肌、发紧的喉咙休息一下。
却不想这样反而造成了误会,他突然想起了之前某天,肖承风好像也问过他同样的话。程沐阳想了一下,确实是他没有解释好,他勾动嘴角,送了程灿两个小酒窝,“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笑多了有点累。”
程灿撇撇嘴,“可是你笑起来好看多了,我就不怕你了,怪不得以风那么喜欢画你。”
程沐阳被他话中的“以风”吸引了注意力,“你认识网上的那个以风?他画的是我?”
“不是你是谁。嗯?你不认识以风?我还以为你们是认识的,他才会把漫画发到网上。”程灿揉揉自己的头发,然后摸摸鼻子。
这一套动作下来,程沐阳只觉得特别眼熟,他突然开口,“你这次来是找以风的?”
“对啊。”程灿不假思索回答道,然后才回神自己已经泄露了一些东西,这才转口说明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专业,我之前接了个活,老大让我和这个以风接触接触,想一起合作一个项目。所以这次我就来跑腿了,哥,我真没干啥其他的事儿。”
“怎么能联系到以风?”
“微博私信啊不对,你联系他干嘛?啊也不对,你竟然关注了他发的那一系列四格漫画?你竟然关注了……”程灿突然闭上了嘴,保持沉默。
程沐阳掏出手机,搜索输入“以风”,就出来了一大批搜索结果,他点进那个用户界面,然后点击了私信模式。
不过他却不知道输入什么。
“你确定他画的是我?”程沐阳手指在屏幕上摩挲着,如果是他,他想让以风停止这个连载,但如果不是,只是一个巧合的话,他又有什么资格……
“这……你们既然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了,不过以风确实在Q城,这次我也见到他了,还挺帅的。”程灿耸耸肩膀,现在这年头大帅哥已经不值钱了吗,为什么能靠脸吃饭的人都偏偏靠实力和才华。
“你能不能给我……”程沐阳本来想要一个现实的联系方式,不过他还没说完就被程灿给打断了。
“哥不是我不信你,这是我们老大定的规矩,不能随便透露有意向的合作伙伴的联系方式。你也知道,以风那有多少粉丝,要是一不小心走露了风声,我这很难办的。”程灿边说边摆手,看样子不管他多么害怕程沐阳,都不会做这个事情。
程沐阳理解,但是他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个“以风”,究竟是不是他认识的人,或者换个说法,究竟是不是肖承风。
他的圈子真的很窄,如果说硬要从他认识的人中找出这么一个人来的话,在他认识肖承风以前,没有。但是在人是肖承风之后,好像就有了目标人选。
肖承风之前还问过他,对于画画唱歌这种艺术梦想怎么看。
种种的点点滴滴串联在一起,就形成了无数的小线索串联在一起,将目标对象直指一个人。
“这样吧,你直接给以风打个电话,开个外放,我不看他的联系方式,我只听一下他的声音。”程沐阳想了想,最后得出一个两全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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