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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含笑不语。高城这个人恋旧不是秘密。作为师侦营副营长的高城几乎把留在七零二各连部老七连的人都扫进他的师侦营,货真价实是连脸都不要的赤赤(和谐)裸裸的抢人,为此七零二的王团长找着他把人好训一顿。原本这事也就在师部传传,马小帅漏底给许三多,许三多咧嘴免费替高城声名远播,都成老A饭后闲谈的谈资。

袁朗问他,“这打算奔哪去啊?”

高城答非所问,“去完陵园你打算去哪?”

“直接回党校。”袁朗给了高城明确的答复。

高城说,“那我等你会,拉你一起回去。”

“谢谢。”袁朗眯了眯眼。高城这人有点较真,昨天那生离死别的话题触动了高城。袁朗心里明白,别人的故事终究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道谢的时候有点诚心啊!”高城抱怨。

拐角处一辆黑色桥车违规大转弯笔直超前开些许撞上他们。高城紧急刹住车,车轮死死咬住地面。他愤愤打开车窗,探出半个身子,朝桥车奔去的方向咆哮,“我靠!长不长眼啊!要是个人不给你压死也得吓死!”黑色桥车充耳不闻大摇大摆扬长而去。沉默的袁朗搭住他的肩,眉眼有笑,“牌照。军车。”高城好像被施了魔法定住,蓦然火冒三丈,手狠狠砸向方向盘,车子发出刺耳的鸣叫声,“个混蛋玩意!别犯我手里!就知道给军队抹黑!”话说平日里高城开车出去也挺横的,不至于完全不顾交通法规,他老爹最见不得见目无王法,高城刚当排长那年有一回违反交通规则,事后高城以为瞒住了老爸,谁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高军长神机妙算,变着法让高城在王团长门口罚站一个下午。

由于职业关系,高城习惯在沙漠草原等空旷区域开车,所以打弯的动作等都比普通人要大,不止是他,师侦营里会开车的都一样,轰隆隆的跟条牛似的疯跑,城市的道路对他们而言过分狭小,一开出去还真能把普通小市民的心跳锻炼提到心跳一百八。

此后一路袁朗很少搭腔,两个人听着早新闻不言不语。半路上袁朗找家超市买矿泉水和毛巾,还备包中华烟,借的是高城的钱。高城手里的钱是早上要走孙桂琴硬塞的,高城不要,孙桂琴偏硬要给,争得差点犯心脏病,高城吓的赶紧给收下。

一个小时后两人到达目的地。袁朗报出的地址高城不陌生,他陪他家老爷子去扫过墓。座坐落在阳山前山占地百亩的陵园,四周挺是僻静,人烟稀少,几所民宅座落在山脚下。

提到烈士陵园,高城不免想起小学时的没心没肺。小学年年清明回回得去烈士陵园扫墓,毕竟是小孩子,不懂这些墓碑所代表的沉重意义,各个都嬉皮笑脸,零嘴丢个满路,回家父母骂特反叛的叫嚣他们小题大做,现在想着高城都脸红,果然是欠收拾。

高城把车停在停车场,停车场里车辆寥寥。高城要在车里等袁朗,袁朗下车朝他挥挥手,“来都来了,一起吧。反正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高城摇摇头,“不了。”这些分寸他懂。

袁朗付之一笑,拎着放矿泉水瓶子和毛巾的塑料袋,揣着中华烟朝山上走去。

袁朗的身影消失在通向墓地的山路上,高城半开着车窗冷眼静看。袁朗的背影让他想起他的父亲,此刻伴随他们的都是相同淡漠的孤寂。

高城想,袁朗去看他的战友了,不是站着的,而是躺着的,永远躺着。

袁朗熟门熟路的站到两块墓碑中间,墓碑所处地势不高,正对着山麓下的民居,视野很开阔。花岗岩的墓碑上面的字体刚劲有力,书写着幕主的名字,范良益。狭长的供台上有尘土。墓碑两边都栽有两颗青松,犹记刚栽下不及膝,如今长的比人还高。袁朗蹲下shen,抹去供台上灰尘,一抹满手都沾满尘土,他随拍拍手,手掌表面依旧是灰色的,不得不拿出毛巾蹭了蹭。接着他从塑料袋子里捞出矿泉水,用矿泉水湿了毛巾大刀阔斧的擦,前前后后,认认真真,一丝不苟。擦完毛巾都不见原色,就黑乎乎的一块。

袁朗丢下毛巾,掏出香烟,点上跟烟吸了一口,中指和食指夹着烟蒂,转头放到供台,再给自己再点上一跟。他盯住墓碑,像要把墓碑盯出个洞来一般用力,突然他呵呵的笑出声来。“矫情啊。”摇头长叹。

袁朗用夹着烟的手指指着墓碑,“哥,每次来看你都不带东西,别怪我。你不最烦请客送礼那套。”

范良益在老A的外号叫武僧,自小习过武,比袁朗长上几岁,为人向来仗义,一米八的个头,虎背熊腰,方脸宽额头,年壮气锐,剑眉大眼不怒而威,眼中有铁,一举一动流露刚强之气。武僧生前所属铁路的二中队,铁路得力干将,袁朗与现任一中队队长钱海川都是武僧和铁路一手培养出来的。

袁朗曾是武僧小分队最年轻的队员,两人关系亦师亦友。武僧对着目标明确但眼高手袁朗那就是把剔骨刀,软的硬的一起上,给人颈骨打烂了重新塑,袁朗为此没少吃苦头。恨不得能啃他的骨肉。可片片久而久之风里来雨里去,他跟武僧的关系却特别铁,平日没人的时候袁朗就叫武僧哥,真跟自己多了个哥哥一般。

武僧算得上老A里的风云核心人物,凡是好的坏的都少不了他的份。好在他与原大队政委丁鹏丁政委有深厚的交情,总是能化险为夷。丁政委相当精于政治,而武僧则对这些一窍不通,好几回都是被丁政委保着才没吃到处分。武僧去之前丁鹏就被调去总参。武僧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外号叫骆驼的叫李祥,如今他在队里管着后勤,骆驼的外号是娘舅给取的,取自《骆驼祥子》。一个是外号叫娘舅的杨建业,娘舅在武僧死后半年的一次任务失败出现心理障碍,数度自残,心理班干预未果,自杀未遂匆匆退役。

娘舅走的那天正是冬至,天黑的吓人,冷的发寒。时任中队长的铁路去送的人。当时的大队长为照顾娘舅的情绪,下死命令队员不准下楼。可袁朗不准备听话,他本是个刺头,武僧去了除娘舅和铁路没人能管得住他。他和钱海川一前一后固执的站在大门边目送娘舅离开。娘舅避开他们的视线,上车前哭花了脸。老兵的尊严迫使他不肯抬来头最后望一眼军营,他觉得自己是逃兵无颜以对他的兄弟们。

那天袁朗就一直站着,眺望车子绝尘而去的方向,手紧紧的攥成拳头,任风吹干眼角的泪,直到钱海川红着眼死拖硬拽的拉走他,狠狠的打了他两拳头,浑身冻僵的他才有些知觉。为此他和钱海川都吃了处分和一顿加餐,还得当着全队的面念检讨。如今那天的情节跟盗版电影似的深藏在袁朗的中央处理器中,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袁朗缄默,他有很多话想对武僧说,多的满坑满谷,却不知从何开口。他吸口烟,满眼茫然,只说道,“哥,你说没事你也显个灵……让当弟弟的把你找回来啊……”

山脚下两人正向上爬,袁朗眼尖,认出是铁路跟骆驼,骆驼提着塑料袋,两人都穿着常服,一抹鲜活的绿色在这死寂的墓园里显得突兀。

铁路他们由远而近,站到袁朗跟前。三个大男人站在墓碑前狭小的过道有点挤,只能一字排开。

袁朗蹲在地上,他仰头看铁路,“来了啊。”

铁路斜了他一眼,“你来的倒早啊。”瞥一眼墓碑,墓碑很干净,刚被袁朗擦洗过。墓碑上黑白照片上的武僧憨厚的微笑,甚至有三分腼腆。武僧不上照,所以他不喜欢照像,留下来的照片很少。

袁朗道,“今天三缺一啊,老钱呢?”他指的是一队队长钱海川。平常这个日子总是他们四个人一起行动。

骆驼赶在铁路之前出了声,“出去了。”意思就是有任务。

骆驼中等个子,长一张颇为斯文的脸,长眉细眼,但这只是欺骗大众的假象,骆驼性格跟武僧很像,脾气比武僧更五大三粗。他跟武僧是同年兵,同武僧一样不善经营政治生涯。

“下面那个将门虎子,你们一起来的?”铁路问。刚才停车场高城率先下车向他敬礼,铁路都怀疑他是不是眼花,这种日子他们很少带无关的人来。

袁朗笑,“这不人缘好么。”他又解释道,“一起学习呢。”

铁路点了跟烟放到供台上,皮笑肉不笑,“你这算是有自知之明,还是脸皮厚啊。”

袁朗神色自若,反唇相讥,“无论哪个,跟您比是小巫见大巫。”

铁路口吻的平淡无奇,“政治学习的怎么样,回来要不要给弄个闭卷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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