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小宁跨出后门,一个饭盒就举到他鼻子底下。
“奏是我妈刚蒸好的包子,鲜肉的。”
“白铁皮,你妈包的包子一只鼎(最好的)。”,甘小宁随手把半截油条塞给白铁军,拿起一个包子就吃。
白铁军,甘小宁的中学同学,刚和家人从唐山搬来上海,在四川路上开了一家瓷器店。由于南北教学的差异,说话口音不通,白铁军在学校里一时不太适应,倒是和甘小宁一见如故,成了好朋友。
“甘小宁,还有三个月就毕业了,你接下来干嘛?”,两位少年,都穿着藏蓝色的学生装,在弄堂里穿行。
“我爸打算让我去银行做实习生,可我像坐写字间的吗?我坐不定的。”
“也是,坐写字间的先生都是戴着金丝边眼镜,白白净净,细细长长的,那像你,长得奏是我老家的武师。”
“白铁军,你呢?”
“鄙人是外甥打灯笼,照旧。帮我爹看铺子,做生意呗。”
“唉,真不知道干什么好。”,
“快点走,今天第一堂课是老夫子的,迟到又要立壁角(罚站)了”,甘小宁说完,拔腿就跑。
“等等~~”
~~~~~~~
上午八点钟,法租界
这里是真正的“上海”,街道两边种满了法国梧桐树。树冠交错,树影斑驳。这里有最时髦的东西,网球场,巴黎最新的时装,好莱坞同步上演的电影,独栋的洋房,联体别墅式的新式里弄,还有一应现代化设施的高级公寓。
这里的早晨是安静的,没有喧闹的市声,连厨房里娘姨(已婚的女佣)和小大姐们(未婚的女佣)八卦东家的声音都是悄悄的。
吴哲照例在球场练了半小时网球,回家洗了澡,换好衣服,下楼吃早饭。
“爹爹,姆妈,娘娘。早”,吴哲打着招呼,张妈给他端上早餐。吴哲父亲是一所私立大学的校长,吴哲是独子,二房生的,所以管大太太叫姆妈,自己的生母叫娘娘。吴哲是交通大学的一年级生。
“两位大小姐,还没有起来?”,吴哲有一对同父异母的双胞胎姐姐,在圣约翰大学读教育系。
“昨天说是学校里排练话剧,又回来晚了。”,吴父放下正在看的报纸,对大太太说,“清芳,也应该管管了。”
“爹地,你又在说我们坏话了。”,吴父话音未落,两位小姐,吴楠和吴榕,笑嘻嘻的就走进来了。
“你们昨天排的什么话剧啊?”,吴哲问道。
“出走的挪拉。”,吴楠回答。
“好好的,怎么排起左派的戏了。”,吴父有点不放心了。
“爹地,我们排这出戏是为了募捐义演,听说现在上海的灾民有十来万。”,吴榕对父亲说。
“虽说这样,也要当心,不要太靠左了。对了,这里有一张请帖,是袁家送来的,庆祝他家公子西点军校毕业。你们三个今天晚上去一趟。”,吴父拿起请柬,递给吴楠。
“西点军校?美国的?这倒是真少见。”,吴哲惊叹。
“是啊,我到现在也搞不懂,他袁家子弟怎么会去读军校,做军人。”,吴父也感叹。
正文 第3章
傍晚六点钟,闸北苏州河边上。
傍晚的阳光,把苏州河染上一片金色,繁忙的河道里,各色船只来来往往,一个少年坐在河堤上,望着水流东去的方向,虽然穿着粗布衣服,仍不能掩盖他漂亮的容貌,浓眉大眼,抿着嘴边有两个小酒窝。
“成才哥。”,少年听见后回头看,许三多正冲着他笑。成才和许三多是同村长大的,比许三多大一岁,今年十六岁了。成才幼年家境较好,读过几年私墅,后来父母却在一场瘟疫中双双去世。许三多在过长江时和家人失散,成才一路带着他,两人相依为命,才平安到了上海,两个少年早已比亲兄弟还亲。成才在一家造船厂里做学徒。
“成才哥,你又在这儿看轮船了,天天看,有啥好看的?”
“成才哥,你不高兴?”,许三多关心的看着成才紧皱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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