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走?”
“我是你的勤务兵啊,老马班长说过,做勤务兵就不能离开长官。”
“傻孩子。”,袁朗眼里流露出痛惜的神情,伸手抚摸了一下许三多的脸颊。你为什么要留下来送死,你才多大啊。三年的朝夕相处,袁朗早把他看成自己的兄弟一样。
许三多好像知道袁朗的心情,冲袁朗笑了笑,他还太年轻,不知道死亡的真实意义,如果能和眼前的这个人,以及阵地上其他弟兄一起死的话,也是一种幸福,这使他忘记了即将到来的死神。
日军在黄昏前发动的最后一次攻击,密集的炮弹打上中国远征军的阵地,陪着袁朗在后排壕沟里的许三多刚想扑到袁朗身上掩护,就被一股冲力击晕了过去。
当夜幕降临后,整个阵地归于一片死寂。许三多醒过来时,只觉得眼前黑暗,整个人被重重的压得喘不上气来,他费力推开压着他的尸体,爬上来吸气,当他眼睛适应了暗淡的星光后,他触目所见都是横七竖八的阵亡了战友。长官在哪里呢?许三多辨别了一下方位,在死人堆里,一具一具的翻找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几具尸体下发现了袁朗,他摸了摸袁朗的身体,温温的,好像还有气。许三多用皮带把袁朗绑在自己背上,掉头向茫茫丛林里爬去。
并不知道方向,几乎完全凭着本能,许三多背着袁朗,走走停停,途中袁朗似乎醒过来一次,但又很快昏迷过去。渐渐的许三多的意识也模糊起来,饥饿和疲劳毫尽了他的体力,最后,他和袁朗倒在了一条溪水旁边。
当许三多再一次苏醒时,还没睁开眼,耳边传来说话声,却听不懂讲些什么,“日本鬼子?”,许三多心里一惊,右手下意识往腰上别的手雷摸去,但摸了一个空,他一下子睁开眼睛,眼前是个穿黄色袈裟的老和尚,还有几个小沙弥,见他醒来,都笑着围过来看。
“你。你们是谁?”,许三多问。
“???***”,一个小沙弥兴奋的说着话。
“我听不懂你们的话。长,长官呢?”,许三多头转来转去的开始找,那个小沙弥扶起他,指给他看旁边不远处躺着的袁朗。袁朗身上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过,许三多自己手上,膝盖上的伤也敷上了草药。另一个小沙弥做了一个手势,告诉许三多,袁朗睡着了。
是他们救了我们,许三多放下心来。救了许三多和袁朗的是被住在中缅印交界处的山寨里的傣族人,这是一个被九曲十八弯的澜沧江隔断在一角的村寨,有幸躲过了战火,善良的傣家人让他们留下来养伤,让他们住在一座空的竹楼里,还给他们送来米和鸡蛋,佛庙里的老和尚,经常来给他们换上自制的伤药。由于和部队失去了联系,不知道外面日军的情况,袁朗和许三多只得暂时在这里留了下来。
许三多伤好的快,马上在村子里如鱼得水起来,他上能爬上高高的椰子树摘椰子,下能到河里去抓鱼,他还做了一个弹弓,到林子里打山鸡,袁朗这才发现为什么许三多枪打得准了,原来他一手弹弓打得更准。虽然言语不通,但村里的人们很喜欢这个老是笑出一口白牙的男孩。许三多还和他们一起去江边淘砂金,这是村里傣家人唯一的收入,淘到的砂金大家平分,许三多就用来换取他和袁朗的食物和衣服。
袁朗的伤在许三多的照料下也渐渐愈合了,在这个没有被现代文明侵染的山寨里,他发现自己是个没用的人,什么也不会,好在他愿意学,很快学会了在火塘上做简单的饭菜。他让许三多不要再叫他长官,叫他袁朗,一方面为了安全,主要是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已不应该仅仅是长官和士兵。许三多拗不过他,只好就叫他袁大哥。
每天清晨,袁朗笑着送许三多出门干活,嘴里关照着要小心,早点回来。当许三多也笑着挥挥手转身走了后,在许三多看不见的背后,袁朗的笑容渐渐消失在忧虑的神情里。
因为残酷的战争给许三多带来心理上的创伤,正显现出来,白天的许三多和往常没有异样,做事勤快,也爱笑,但到了晚上睡着后,恶梦就会来侵袭,许三多的梦里只有黑暗和泛着青色的死尸,每晚都会在梦里变成恶魔追逐他,把他惊得哭叫,颤抖,浑身冰冷。袁朗不顾自己的伤痛,把许三多瘦小的身体抱在怀里,温暖他,用自己的体温去和许三多梦里的魔鬼争夺,直到怀里的身体渐渐暖和过来。
即使是这样,第二天许三多醒来,仍然脸带灰暗,两眼无神,人也越来越消瘦。袁朗在军校学过心理学,很担心如果再有什么刺激,白天的许三多就会崩溃。因此袁朗白天尽量和许三多说笑,玩闹,想借此让许三多能走出恶运。
这天傍晚,许三多完成了一天淘金的工作,回到竹楼上,袁朗刚做好了晚饭,献宝似的告诉许三多晚饭是竹筒饭和椰汁野菜汤。两人坐在火塘边吃饭,袁朗又开始起腻,要许三多明天带他去淘砂金。
“三多,你看我一天到晚在家里,多闷啊,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行,要走二十多里的山路,你腿上的伤刚好。”,许三多又是拒绝。
“可你们走了后,寨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我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袁朗继续用委屈的语气。
“怎么会没人,有老大妈还有庙里的老和尚啊,再说我们也听不懂他们的话,怎么聊天?”,许三多仍不松口。
袁朗一听,一个侧扑,就把许三多压在地上,一边用手膈肢他,一边说:“小混蛋,你整天和小伙子,小姑娘们在一起,让我去找老大妈,老头子?”,许三多被逗得笑得喘不过气来,他手里正抓着一筒饭,被袁朗一闹,米粒摸得到处都是。袁朗忽然低下头,用舌去舔许三多脸上粘的米粒,当舌掠过嘴唇时,印下一个长长的吻,许三多的笑声噎在喉咙里,挣扎了一下,却被袁朗紧紧抱住了。
许三多脑子里轰的一声,意识离开,只觉得茫然一片,当袁朗松开他时,他也完全没有反应,只是接着机械地吃完了饭,机械地去洗漱,然后就在竹楼一角缩成一团,坐了下来。袁朗也吃惊自己的忘情行为,虽然感觉很好,但见许三多这样,不敢再上前亲近,只好在一旁看着他。
夜色降临,竹楼里昏暗下来,火塘里的火也灭了,只剩下微红的光。许三多本来就怕夜晚的噩梦,现在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阵夜风吹来,许三多打了个冷战,身体被立刻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我不是女人。”,许三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没把你当成女人啊。”,袁朗低哑的声音。
“那你,你。。。”
“我喜欢你。”,
情欲的盖子一但打开,就再也盖不回去了。许三多未经情事的身体十分敏感,他不懂袁朗要对他做什么,心里害怕,但身体的本能又有点渴望袁朗的爱抚,矛盾的心态让他感到羞耻,他无声地哭泣着。袁朗的手碰到他满脸的泪水,停下来安慰他,许三多的身体渐渐松软下来。在黑暗里,他像个溺水的人,本能地抓住袁朗这根救命稻草,随着袁朗浮浮沉沉。当最后的高潮来临时,好像有一道白光在他眼前闪过。
疼痛和疲惫很快让许三多昏睡过去,他的梦里却第一次出现了色彩,他梦见了蓝蓝的天空,家乡的麦田,青青的山峦,他的灵魂一直在飞。
袁朗黑甜一觉,清晨醒来,随手一摸,许三多不在身边,一个激灵跳起来,就向楼下冲去,走下楼梯,就看见霭霭的晨雾里,许三多正从溪边回来,刚洗过澡,头发还湿的滴水,裸着上身,上衣随意搭在肩上,手里还提着一桶水。
许三多抬头看见等在楼下的袁朗,想起昨夜的事,立刻羞红了脸,低下了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袁朗知道他脸皮薄,没有打趣他,过来接过水桶,拉着他的手,一起在楼梯台阶上坐下,一边拿起许三多肩上的衣服给他擦干头发,一边轻声问道:
“昨晚没弄伤你吧?”
许三多摇了摇头。
“昨晚睡的好吗?”
许三多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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