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钟羽多看了那护卫两眼,道:“罢了,你叫什么?”
那护卫道:“廿四。”
阎钟羽从身侧一个小柜子里捡了一个瓷瓶丢出去,瓷瓶骨碌碌滚到那护卫身前,阎钟羽淡淡道:“聂双,你带他下去,给他换个差事做。”
那护卫接住瓷瓶,勉强支撑着给阎钟羽磕了个头,说:“谢楼主赐药。”
第63章
阎钟羽走后,陈希风回到自己房中,将陆兼魏朗一战的记录补全。记好之后,他合上册子洗漱更衣、准备就寝,却怎么也睡不着。
桂树的影子映在窗纸上,风摇影动,陈希风坐起身点了灯,又翻开册子看。白日人逢人事赶事很多事情不及细想,夜里独坐静思,再看一遍陆兼对付魏朗的手段,陈希风忽觉心悸。
杀父弑母,悖逆人伦,陶仲商一心想要杀掉自己的父亲,陆兼就是他的父亲。这对父子其实很相似,他们有血缘中一脉相承的凶狠与狂气,但他们又明明是不同的。
陈希风此时心乱如麻,再想到张静定与魏朗,魏大侠与张道长是至交好友,张道长醒来后得知好友死讯面对故人之子,又该是怎样的难过?
这么胡思乱想到后半夜,陈希风怎么都睡不着,干脆翻出《游刃客续传》挑灯写稿。
这边挑灯夜战,而另一边魏府中,刚刚结束了一场激斗。月挂中天,清光万里,陶仲商一刀击穿元震亨喉结,元震亨瞪大双眼口中喷出鲜血,陶仲商拔出长刀血花四溅,元震亨手中子母枪坠下,人也向后栽倒。
院中横着几具死尸,陶仲商一人独立,如水月光照在他身上,他满额是汗剧烈喘息,将染血的双刃刀举在眼前,寒光凛凛的刀身上映出他明亮的双眼,陶仲商忽然大笑了几声,他简直痛快极了!虽然他的肉体已经筋疲力尽,但他的精神却无比兴奋,三年前的元震亨是何等的难以逾越,现在也只是他刀下之鬼。
陶仲商将双刃刀在衣服上擦拭干净,难得满心愉快地想:下一个是拨月,再下一个就是陆兼,他们都会死。
一阵清风拂过,陶仲商刚刚出了一身汗,被风一激汗毛倒竖。他五觉过人,虽然周围一直无声无息,但陶仲商敏锐地察觉到刚刚多了一个人,他握紧长刀蓦地回头,果然瞧见瓦檐之上站了一个人。
陆兼穿着深青近黑的大袖衫,立在屋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陶仲商,他见陶仲商回头,轻飘飘地自瓦檐上掠下,落在陶仲商一丈之外。陆兼看了陶仲商片刻,一脸稀奇地道:“你长进了不少,竟有一点像我了。”
陶仲商眉头一抽,面上微露嫌恶之色,他很快把这嫌恶强压下去,平静地说:“我刚刚杀了元震亨。”
陆兼道:“他虽不忠,却很好用。”
陶仲商心中一紧,面上仍然平静,道:“被杀是他技不如人,我刚刚杀他消耗太大,你现在杀我我绝不服。”
陆兼笑了起来,陶仲商俊美地煞气逼人,他却俊秀地可称儒雅,单看外表,谁也不会觉得他是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陆兼说:“你出息了这么多,让为父很高兴,我怎么会杀你。”
陶仲商恶心死了陆兼假惺惺的慈父做派,忍着不耐烦问:“那陆崖主有什么指教?”
陆兼温和地问:“为父听说你要杀欢喜宗的拨月宗主?交过手了吗?”
陶仲商不知道陆兼问这个有什么用意,只应道:“是,输了。”
陆兼悠然道:“拨月宗主的武功胜过你,欢喜宗的《妙欲心法》又玄妙厉害,你与她对战不敢看她的眼睛是不是?但高手对招,许多微妙细处都在眼中,你惧怕《妙欲心法》不能看她双眼就吃了大亏。”
陶仲商听陆兼说了一堆废话,冷冷道:“陆崖主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陆兼将手中一个小玉瓶抛出,陶仲商抬手接住,陆兼道:“父亲给你撑腰啊,这瓶子里有一枚清心丹,服下后三日内不惧《妙欲心法》的迷魂之术,这样你就不吃亏了。”
陶仲商满心疑窦,陆兼会有这样的好心?他将那瓷瓶在手里抛了抛,面带嘲讽地问:“多谢陆崖主好意,只是崖主觉得我会吃你给的药吗?”
陆兼负手而立,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爹要炮制你有的是手段,犯不着用这种办法。”
陶仲商在心中冷笑,那些炮制手段他当然再清楚不过了。
陆兼又道:“这药你不想吃也没什么,只是你要是输给拨月宗主丢了为父的脸——”说到这里,陆兼笑容加深:“为父刚知道今天见过你的师弟和小情人,你要是输了,我是随便杀一个给你长记性,还是两个一起杀了呢?”
陶仲商死死攥住了玉瓶,用力之大让玉瓶发出“咔”一声轻响,瓶身上有了一丝裂纹。陶仲商说:“随便你。”
梁小茵和陶仲商约战在十月十一日的嘉定州大佛下,嘉定州距成都不远,陈希风在成都多呆了两日,和任不平约好十月三日启程去嘉定州。
赵若明知道陈希风第二日要走,叹气道:“成都这里有事要我做,我不能和慕之同去了。”
陈希风正在打包袱,他将书册笔墨一件件装好,对赵若明说:“不妨事,我也不好一直麻烦先生,反正我也约了任兄一起上路。”
赵若明想了想,道:“你初任观察使,许多事还是要老手带上一带,这两天正好有个人得闲也在成都,我去联络他。”
陈希风还要推辞,赵若明已风风火火去联系人,如此盛情难却,陈希风只得闭嘴。
到了第二日,一大清早陈希风就收拾行装在行舟书斋门前牵马以待,等了不到一顿饭的工夫任不平也牵着一匹白马来了。两人闲聊几句,陈希风说还有一位朋友要来,就又等了一阵。但这一阵就等地久了,赵若明在旁尴尬陪笑,一直道:“就快来了就快来了。”
就快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有人姗姗来迟,一匹高头大马上驮着三个大包袱与一个十来岁的少年郎,容貌尚带稚气脸上笑眯眯的。
那少年郎一来便跳下马,连连谢罪道:“小可聂朱言,这位应当是陈公子,那这位一定是任少侠啦,都是一表人才哩!我来迟了实在罪过,只是出门远行家姐不舍,准备行装久了些,耽误了时候,万望两位海涵。”他这话不是推脱之言,看他马背上的三个大包袱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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