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夏燃张嘴正想说些什么,抬眼看着远处隐隐咬紧了牙。他送应予进石林,“我守在这儿等你出来。”姚夏燃真的像说的一样不慌不忙的站在入口,目送应予一步步走进岩穴。可当应予身影刚一看不见,姚夏燃猛的转身。
近万人的大军如海潮般从天边浩浩荡荡奔涌而至。
远看不像昨晚姚野军队的打扮,发现队伍里鱼尾一样飘荡的蔚蓝色鲛人旗后月锦言抬手挡住姚夏燃,“应该是我的人到了。”月锦言话音未落,飞来一箭从他胸口当中洞穿而过。
姚夏燃目不斜视经过倒下的月锦言,提剑立于礁石上独自一人面对月淼引来的千军万马。即便勇健的身躯不再,姚夏燃眼中生为战士的骄傲从未有一丁点淡去。姚夏燃蜷起手指紧紧按住刚才被应予碰过的胸口,声音低沉而温柔,“亲爱的小废物,如果不是你,从我兵败被套上黑金索开始,我的心就死了。对不起,要剩下你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终于抵达约定之地
虐死一个是一个
第59章 终章(二)
洞穴中不见天光,应予提着口气全神贯注在珠血石上打磨剑坯。他昼夜不停不知道过了几个日夜,中途他感觉有人进来了,了无杀意是姚夏燃的味道。应予彻底安下心,头也没抬的说,“再等我一小会儿,马上就好。”
来人在不远处盘腿坐下,拖起腮帮子安静的等应予。应予的双手像被无形的力量驱使,目不转睛看如原石般粗笨的剑坯在手中一点点显露出脑海中描画过无数次的形态。在最后一次冲洗剑身后,应予安奈住自己心里的雀跃,就着火光仔细检查做最后的收尾。
应予把姚夏燃凛厉的眉峰和温柔的嘴角,挥剑与敌手对抗的卓然身姿刻进剑刃的每一处,姚夏燃印在应予心上的每个影子,都从未止息的令他惊心动魄。通体漆黑的剑身上从剑尖延伸出丝丝缕缕飘逸纷飞的银白色纹路,像极了冬夜落雪的巍峨山峰。
应予捧起剑朝姚夏燃走过去,姚夏燃却只是看着应予手里的剑,没有接。
“为什么不说话。”应予慌了,往前一步姚夏燃就往后退一步。姚夏燃眼中有应予从未见过的悲伤,不是等候不是迎接,而是像告别。姚夏燃抬手摸应予的脸,应予竟然什么也感觉不到。应予惊慌失措想抓住姚夏燃,这时腥咸的海风灌进洞口,吹的姚夏燃轰然飘散。
应予的双脚骤然陷进深渊里,他吃力的拔起双腿跌跌撞撞跑向出口。
阴霾的天空,远方天光刺目。如无尽的冰在烧,烧的人喉音嘶哑满眼血泪。白茫茫的沙海血流成河,应予看见姚夏燃驻剑立在海岸另一端,身前尸首倒伏成山。应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疯了一样朝姚夏燃跑过去,却眼睁睁看着月淼在自己面前伸手掏出姚夏燃的心脏。
好疼啊。
像遭了万箭穿心,应予撑住胸前大口大口的呕出鲜血。月淼得意的把姚夏燃的心攥在手里,像攥着一个玩物。“我们不欺负人,公平的一个一个来与他对战。开始他那幅无人能敌的样子把我吓了一跳,他脖子上的黑金索就像是假的。为了给你争取时间,他简直比神还强比鬼还凶。可我从来都没说过要抢你们的剑,自始至终我的目的都是姚夏燃这颗心。我们鲛人族中世代流传这样的秘闻,乌白最强战神的心,是天下最珍贵的药。食此心者容颜不老,永生不死。”
月淼骑在马上张狂大笑,不屑的瞥了一眼应予手里看起来稀松平常的黑剑。一连数个月的夜以继日殚精竭虑,此刻没了姚夏燃的应予看起来像断了翅膀的鸟,无力且苍白。月淼根本没把应予放在眼里,朝身后人抬抬手指,“既然来了,索性给我把那剑一同抢过来。这家伙已经不堪一击了,不费吹灰之力我们就能……”
月淼话没说完,身后兵将们神色惊恐的齐齐打了个寒战,月淼只看见身侧有血喷湿自己的脸,他甚至没有察觉自己握着姚夏燃心脏的那只手什么时候断的。
大风起,乌云蔽日,海浪滔天,地裂天崩。鬼角獠牙刺破应予瘦弱的身躯生长而出,他只身立在海与天的最南端,怀抱姚夏燃已死的心放弃了为人的意志以鬼的模样举剑指向众生。
“快逃吧,我会让你们途径之地伏尸成山血流成河,我要你们妻离子散国破家亡永世不得超生。”
应予挥剑处鲛人大军血肉横飞溃散奔逃,鲛人国家大乱,鲛人王命人绑了月淼献祭给应予祈求平息应予的愤怒。然而为时已晚,应予持剑沿路屠城灭国,一鬼一剑合为一体,成毒成祸成了世间最凶的诅咒。
蝉声嘶哑,灼眼的盛夏燃尽了最后一滴血泪。不过几日间,应予双眼陷进深渊底,看尽千万年不见天日的黑暗。应予的悲伤积聚成徘徊不散的黑云,双眼血色不退,所经之处皆成焦土。
混战中应予丢了姚夏燃的身体,他循着气味一路回到王城,临进城门时被等候多时的姚野拦住。姚野以千年寒冰为棺收敛了姚夏燃的身躯,将姚夏燃护城墙一样放置在城门外抵挡应予。
应予离城的这段时间,天下大变。皇帝崩,太子不见踪影,刀剑司司长以易成川的剑做交换,勾结外敌力图篡位。异国大军压境,被黑金索大大削减战力的乌白军身陷被动。
姚野想借应予手中神剑平定战乱,他在应予面前用剑挑开冰棺。“交出你的剑,否则我要你亲眼看见姚夏燃如何烂在你面前。”披头散发的应予缓缓抬起脸,弯起嘴无声的笑,抬剑轻轻那么一挥把姚野击出百米远,姚野身后高耸的城门轰然坍塌。
应予走到冰馆前,隔着冰面摸姚夏燃的脸,“对不起,差点弄丢你了。”应予用剑轻轻划开姚夏燃脖颈间的黑金索,终于兑现了自己的誓言。
姚野仍然不放弃的步步紧逼,他像个拯救者一样大义凛然的朝应予伸出手,“你已经作恶太多,不要再执迷不悟。敌军来犯,给我你的剑守护国土还能替你赎罪。”
“人伤他性命,我夺人性命,我无罪可赎。”应予说。接着他挥剑削掉鼓楼屋顶,城中尖叫哭喊声四起,应予淡淡对姚野笑,“这才叫有罪呢。”姚野禁不住后退,应予迎着一众恐惧又厌恶的目光再次挥起剑,这时面具男忽然现身,两只手指牢牢夹住应予剑锋,“够了。”
面具男轻而易举取走应予手中的剑,应予在后面追赶面具男到姚府。在王城局势恶化之初,姚野命全家人带着老太太搬出王城,如今姚家府上无人。面具男立在姚夏燃房中,等应予跟上来。
面具男问应予,“你可知姚夏燃视他父亲留给他的那把剑如什么。”
“如性命。”应予心绪混乱早就杀红了眼,屏着满身怒气,衣角翻飞杀意外露,像要立刻撕碎面具男。
面具男挥起袖子拉开临墙的一面书柜,裸*露出来的墙面上藏着一个年头久远的剑匣。应予见过姚夏燃用那剑匣装他父亲历尽功勋的宝剑,剑太重,自从回到王城就再没见姚夏燃打开过剑匣。应予低头打开剑匣却没看见姚夏燃的剑,反倒掉出本薄薄的小书。
应予浑身的戾气骤然熄了,腰间香囊丝丝缕缕的芳香沁进应予口鼻,让他眼睛重回清澈。书上歪歪扭扭属着应予的名字,里面挤满了应予年幼时的雄心壮志。姚夏燃把应予这么本“闲言碎语”当宝贝似的小心藏着,自己真正的宝贝却不见踪影。
“那剑姚夏燃从营地回来时就卖了,为了换你回到此处后衣食无忧。”面具男把应予的剑交还给他。
以为自己早已流不出眼泪的应予还是泪流满面。在姚夏燃出现前,应予以为耗尽此生自己也将努力的活成个悲剧。他人皆视自己为空有一身傲气的废物,只有姚夏燃第一个看见他藏在怀中的珍宝。
应予匍匐在地上乞求面具男,“灵魂也好肉身也好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拿去,求你救活姚夏燃。”“公平交换”了这么多次,应予已经很清楚面具男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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