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公子建议的,鸡肉馅里也添了荸荠,客人们都说口味更好了,老汉还要感谢云公子呢。”
印云墨与印暄奇道:“多年前我不过随口一说,你竟还记得?过耳不忘,真是好本事。”
印暄不经意地道:“哪是什么过耳不忘,只因是你说过的罢了。”
印云墨听这话隐隐有些深意,但他懒得也不愿意多想,只顾埋头吃饺子。
印暄也悠悠吃了半碗,见他一碗已囫囵殆尽,不禁想到这十五年来他身陷缧绁,怕是连一顿饱饭也没吃过,心中恻隐顿生,不觉亲手将剩余的饺子舀至对方碗中,一面柔声道:“慢点吃,别噎着。”
“啪嗒!”一双筷子磕到桌沿,接着掉落在地。
“是我眼花了还是怎的,皇上居然……你们看,这是真的吗?”不远处的另一家小吃摊上,四人围桌而坐,各叫了碗汤面在吃,正是便衣护驾的紫衣卫。其中一人将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压低了嗓音,急急招呼同伴。
另一人也拧了脖子去看,满脸的不可思议,“还真是……你们知道那位穿蓝衣的公子是什么来头,竟能令皇上如此青睐有加?”
“何止是青睐!你见过哪个臣子敢与圣上同食一碗,这要是给那些闲来专事弹劾、骂人不带脏字的言官们瞧见,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第三人感慨。
先开口那人琢磨道:“这分饺子,应该也跟分桃差不多吧,莫非……不对呀,咱们御前办事这么久,没觉着圣上好男色啊!”
“你那是什么表情!”另一人不满地斜了他一眼,“好男色怎么了?这年头哪个达官贵人家里没养几个娈童?告诉你们,就是京城那些貌美出名的小唱,他们的相好里十有八九都是朝中官员。谁让大颢律规定,为官狎妓者杖六十,既然妓玩不得,不玩小唱玩什么?这不,逐渐引为风尚,文人骚客还给起了雅称,叫‘翰林风月’。”
“林兄知晓得如此清楚,是否也有此雅好啊?”他的同伴有意取笑。
不料对方却坦然承认:“我是玩过。你要是肯去试一试,保证你也乐在其中。要说皇上不愧是皇上,不玩则已,一挑就挑了个极品。我自诩赏芳无数,可见了这位蓝衣公子,便觉得世间万花都是纸折色染的,哪有他这般灵动飘逸,更难得的是不带一丝脂粉气。说真的,这要不是皇上的人,我就算豁出半条命去,也要想法子将他弄到手……”
“啪”的一声脆响,又一双筷子落在桌面,这回却是被人狠狠拍压。那人面色阴霾如铅云笼坠,极力敛住目中怒意,冷冷地低声叱道:“你们别忘了出来是做什么的!方才那些话若上达天听,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其余三人无不愕然一惊。他们原本以为,同这新任命的上司旧情交好,便与平日一般胡言乱语几句也无妨,没想到素来性情冲和沉毅的左景年,竟因此大发雷霆。
三人面面相觑之后,不得不低头谢罪:“郎将大人教训得是,卑职知错了。”
左景年深吸口气,缓和了神色道:“大家都是兄弟,不是我爱摆架子教训你们,在宫里当差,最须谨防的四个字你们都忘了么:祸从口出!即使位高权重如前内阁大学士房大人,结果又如何?”
众人不由想起七年前,景成帝欲立次子,即今上为储君,内阁大学士房如韫当堂谏诤:“自古立长不立幼,长幼无序乃取祸之道。”先帝不纳其言,坚立次子印暄为储,封长子印晖为肃王,藩守雾州。房如韫不满,私下颇有怨辞,一日酒后失言,影射皇帝对次子之偏爱已逾常情,被有心人获悉上报。景成帝大怒,褫夺其官位,并以谤讪君上的罪名流放三千里,最后客死异乡。
前车之鉴犹在,天家的舌根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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