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与扶云的穿着,与暗卫营的一致,不再是跟随世子时候的仆从打扮。这三年,平江世子的脾气越发乖张,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侯府里的仆役与雇佣的人数大减,唯一没有动的,就是薛三叔留下来的暗卫营。
若他猜的不错,两人就是刚刚从码头,一直跟着他们影子。
薛慕极很想说话,可人家明显不认识自己。
两人刚刚不小心从门缝里看到很羞涩的一幕,此时脑子里还是疑惑不解,同性之间,是如何作用,才能达到快乐的巅峰的?
扶云好意提醒,“咎公子,世子快回来了。”
之前那次激烈的争吵,两人正出任务错过,回来时候听同伴讲起来,就满满是怀疑。他们在世子身边服侍的时候,世子与咎公子好的,能穿同一条裤子,绝不穿两条。然而世子竟然能骂出那些粗俗的脏话,还挂了块相当幼稚的牌子,在门口的石狮子上。
世子性情大变,他们是最早知道的。三年前,世子南行一半忽然返回,回到侯府,就换了身边的所有服侍的人,包括他们两个人,连同妙音与妙语两个丫鬟。
两人就回到师傅身边,在暗卫营里做事。他们沿江巡视的时候,发现陆昭的身形,就一路跟着。
陆昭领着个人,这个人有点眼熟,但两人琢磨半天,也没想起来此人是谁,又与咎公子是什么关系。
然后陆昭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与此人的关系。
他们竟然还自觉的看住杂物间,打发走经过的人,创造出无人打扰的环境来。
咎公子抱着个男人,与世子这般见面,是不是不太好?两人合计半天,才在陆昭将要踏步春晓院的时候,跳出来拦住。
“借用一会儿,洗个澡。”陆昭知道两人是好意,从腰间解下钱袋,说,“麻烦带两身衣服给我们。”
两人从前经常按着世子的要求,给陆昭买这买那,尺码记得熟,条件反射般的嗖地不见了。
进了熟悉的院子,薛慕极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抱着枕头,来回滚了几圈,还是自家的床舒服啊!他看哥哥扛进来一个大木桶,然后从外面不断的提水进来。
陆昭挽着袖子,只穿着内衬,他的外袍,扔在床上。
薛慕极发现,外袍旁边放着一张泛黄的薄纸。
“这是什么?女子画像?真美。”薛慕极连连赞叹,再看看陆昭,好像哥哥不高兴了,迅速改口,“我是说作画的人厉害,画功好,画的美,不是说画中的女子美……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字写的美,最右边那两行小诗,写的真是太好了!”
陆昭抱着手臂,沉默的站在床边。
“我比他画的好看,哥哥也比画中女子好看,赶明儿我画一幅更好看的送你吧……呸呸呸,什么女子好看,不好看不好看……”
越描越黑。
陆昭直接把人抱起来,像剥洋葱皮一样,把外面多余的布料扔得远远的。
薄纸被团成团,扔回床上。
薛慕极觉得挺可惜的。
“杂物间里拿的,刚进去的时候,地上那竹筒里装着的。画这画的人,是三叔。我在藏书楼见过三叔的很多画,认得笔法。只是……画边的字,却与藏宝地图上的标记,出自一人。”陆昭边给薛慕极露在水面上边的脖子泼水,一边说。
“医女?”薛慕极根本不用自己洗,乐的享受,趴在浴桶的边缘,在水面画圈圈,“杂物间不是二房用的吗?怎么会有三叔的画?”
无人不知,薛家三叔死后,他的所有遗作,都被老太君收到藏书楼里去了。
“画上的女人,难道是那个医女?三叔为她画像,她是三叔的心上人……不会吧!!!”薛慕极直觉自己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据他所知,薛家三叔除了叶红袖,身边并没有其他女人。
以他三叔的智慧,又亲身经历瘟疫事故,从东宫运出点什么,藏起来收好,例如瘟疫药方的拓本,是极有可能的。
平江远离雍都,与政治牵扯不深,薛三叔与嘉羽皇太子交好,更是不为人知,就连冯太后当年明杀暗杀那么多东宫余党,竟一点点都没有牵连到平江侯府来。
正想着,窗子忽然被风吹开了,床边多了两身衣服。
陆昭已经把人洗干净,捞起来擦干,套上干爽白净的新衣服。
薛慕极翻身趴在床上,“哥哥你也洗洗,我看着你洗。”
却听到窗口有敲击的声音。
“咎公子……”
“我不是命令过,不许他再进府门,你们眼睛都是瞎的啊!我花银子养你们做什么的!”来人脚步匆匆,加上惊叫与咆哮。
真是的,连个观赏美人出浴图的时间都不留给他。薛慕极对这位猪头世子的印象,又差了无数无数。
“什么!你们竟然放他进我的院子!”外面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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