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由远及近,金秋的法国梧桐的叶子开始大片大片地掉落,盛夏的香樟树的叶子被风吹得树影婆娑。少年胸口的小百花被风吹散了花瓣,一瓣瓣纷纷落下,被夹进了被血染红的素面本的书页里。
看着少年挺拔的背影,突然脑中断了线的一切都被连上了,轻声唤出口:“泽言……”
少年回头。
梦,醒了。
许墨醒过来的时候,这里已是深秋。窗外真的有法国梧桐扑簌簌的落叶,在窗户玻璃上留下翩翩的舞姿。陌生的屋子装修,古典而精致,他从床上下来,自己身上是很宽大的衣服,身体上帮着许多的绷带,也有些细小的伤口已经愈合。
一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他试着站起来,走到窗边去。
奇怪的是,感受不到所谓的疼痛,只是太久没有走路而觉得吃力。
推开窗户,秋风凉爽,却不似国内的那样伤人。
远处真的有纯白的教堂,哥特式的屋顶上是钟楼,似乎已经到了什么时候,钟楼的钟声敲响,一群白色的鸽子飞了起来,看着很是活泼。隐隐约约的传来了歌声,不是中文的调子,他微微一愣,是法语的音调
。
原来是法国。
“啪嗒”一声,旁边的门开了,一身家居服的李泽言拿着白色的毛巾走进来,看到那个人傻傻站在窗外的时候,一瞬间惊讶的表情不加掩盖地展露出来。许墨很少见过这样的李泽言,有些呆呆傻傻地,孩子气的李泽言。
他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他是有多久没有看到他了?那样生动的脸,比记忆和梦境里要好看太多了。
“泽言……”
他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时间似乎停止了下来,窗外的梧桐叶停止了移动的轨迹。眼前突然被一个拥抱的重量撞了满怀,那人比他还高一点,却将头靠在他的脖子处,温热的呼吸喷在敏感的地方,却没有一点旖旎的意思。
因为他感觉到了,冰凉的液体。
“……你醒了。”
李泽言的声音,竟然和梦里的少年一样,带着哭腔。那些被绷带包裹住的伤口,在那一刻疼了起来,尤其是心口疼得最厉害。面对这样的他,他还能做什么?回抱住这个人,哪怕用掉了所有的力气,也不想再为了帮他躲避子弹而推开他了。
“我醒了。对不起,泽言,我让你担心了。”许墨闭上眼睛,感觉到时间夹裹着秋风重新运动了起来,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李泽言放开了他,抬头时除了眼角的莹润泛红,整个人看上去还是以前的样子,可手握着的手腕却提醒着他的消瘦。
为了他么……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墨墨,你现在还不能下床,快回去躺着。”恰是想到了什么,李泽言拉住他的肩膀,很强硬也很不失温柔地把他朝床边推:“快去躺好!”
许墨乖乖躺下,看着那个还是嘴很笨拙心却比谁都细腻的男人,很心疼地说:“泽言,你看上去真的很憔悴……”
“就算我再憔悴……就算我变了样子,难道你还认不出我吗?”李泽言把湿润的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给他擦拭,“……墨墨,你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你有多憔悴。”
他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可李泽言看得见,许墨虽然醒了,但是脸色依然很苍白,这是被药物和久而不动引发的,看着让人很心疼。只是他不会说。
“那边的事,怎么样呢?”
“由白起他们和国际刑警接管,和你没关系,和悠然也没关系。”
许墨眨眨眼睛,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泽言,你下来。”
他听着许墨没头没脑的的一句话,不过医患至上,他低头,猝不及防地,许墨伸手拉了他已领往下,在他唇边印上一吻。
浅尝辄止。
“我好想你……能见到你,我好开心。”
“……笨蛋,我也是啊。”
等你醒来,我真的等了太久太久了 。
☆、第二十一章 一生
后续的事情,他都从李泽言那儿听说了。组织的力量确实很强大,但是这种强大却无法存在于阳光底下。像是寒冰,不管它的棱角有多锋利残酷,终究会被炽热的气温融化,成了一滩水又有什么杀伤力?
不过李泽言还是保留了许多没有告诉许墨的事情——包括他在那天,许墨替他挡了子弹后,情绪失控操纵时间带动空间的风暴将那个狙击手如何如何了;在国际刑警要求带许墨回他们医院的时候他是如何强硬地拒绝了;在他沉睡过去的一个月里他几乎寸步不离地呆在这里照顾他……有太多的事都是不重要的,也是不需要被知道的——再说了,以许墨的性子,他真想知道的事自己也会想办法知道。
那么,说不说这种问题,就更没有意义了。
只是眼下有更棘手的事情。
这里李泽言在法国南部普罗旺斯的一个庄园,算是家族产业。地方远离喧嚣,在林子里,常年不住人,偶尔拿来被电视台用作背景。整个古朴的庄园里,如今也只有一个老管家,很是萧索。可李泽言很喜欢这里,这里对他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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