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这样,附近半个人影也看不到,让两人可以顺利的靠近,藏在一处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细细打量着这座近乎全部被密封着的巨大建筑。一阵微风吹过,处于下风处的两人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让越前面色一变,抓着手塚的手指深深陷进了他的皮肤。
像是根本不曾感受到疼痛一般,手塚此刻也僵直在了原地,眼中泛起无法掩饰的惊恐。因为,这味道他们太熟悉了!甜腥中带着肉体腐烂的臭味,他们曾经在那座被废弃的城市里闻到过无数次,是Darkness身上特有的味道!这味道不会传播很远,若是闻到了,就表明附近一定有Darkness的踪迹,最好远远的躲开。
但,这不是安全区吗?不是为了躲避Darkness之祸而建立起来的,重兵把守的安全区吗?怎么会有Darkness的味道出现在这里?
虽然隔着眼镜看不到对方眼中的神情,但彼此僵硬得近乎扭曲的脸和从额头蜿蜒而下的冷汗还是让两人都确认了他们的判断一致。不由分说的抓住想要靠近的越前,手塚后撤了近十米,躲进一旁的树林之后,用压得极低但仍止不住颤抖的嗓音道:“龙马,是我们的错觉吗?”
那腐臭的味道仍然萦绕在鼻端让人几欲作呕,越前几乎立刻就想起了自己曾与Darkness近乎贴面的情形,忙用力甩了甩僵硬到发痛的颈,喘息了好半天才道:“不可能是错觉……那房子里究竟藏了什么东西?”
很想知道答案,很想一探究竟,但那此刻在两人眼中犹如盘踞在黑暗中的怪兽一般的建筑根本没有可供窥探的地方,唯有一扇全金属的大门正对着他们,从细小的缝隙里透出微弱的光,在月亮藏进云层之后格外刺目。
“别靠近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等吧。那人刚才不是说了吗,再等半个小时就会有人进出。到时候那门一定会打开,我们等着。”生怕越前会一个冲动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手塚死死搂着他,任由彼此急促如雷的心跳在四周一片死寂中震颤着耳膜。
隐隐听到了从那建筑里传来的熟悉的嘶吼声,越前浑身颤抖着,紧紧攀住手塚的肩膀,呆愣了许久,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会有Darkness在安全区?他们疯了吗……万一被Darkness逃脱,所有人都得死……”
他真的不敢相信,在跡部家族的禁地里会有Darkness的存在。他宁愿是他闻错了,听错了,也不愿相信会有人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竟然在安全区私自豢养Darkness!那可是一个就能让整个安全区沦陷的恐怖存在,若被逃脱了,剩下的人还能逃到哪里?他们还有机会再建造一个安全区吗?
在恐惧与惊愕中度过了近乎煎熬的半个小时,不远处从那丝微弱光线突然变得明亮,越前和手塚屏息凝视着渐渐扩大的金属门扉,看到了从里走出来的几个身穿着生化防护服的人。也就在这时,一辆负载着集装箱的卡车无声的驶入视线,在他们的注视下停在大敞的门口。
借着这个机会,他们也终于看清了建筑内的情形。那是一个极为宽敞的空间,整齐排列着一根根透明的玻璃圆柱。每一根圆柱之内都注满了淡绿色的液体,里面漂浮着一个赤裸的人,浑身插满了金属软管。那些人有的还保持着人的形态,神情格外痛苦;有的身体上已暴涨出青色的血管,不时抽搐;有的毛发已尽数脱落獠牙毕露,完完全全就是Darkness的形态,偶尔剧烈挣扎。
看到这里,卡车上的集装箱已被打开,从里面跳出数十个荷枪实弹的守卫,每一个都押着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还被堵住了嘴的人。为首的那个还对迎上来的其中一个人道:“这一批共二十个,都是你们指名要求的免疫者。好好使用,下一次要弄到这么多的免疫者可不容易了。”说完,他指挥手下押着这些人走进了建筑之内,径直走到建筑深处隐秘的电梯里,然后向下消失在两人的视野里。
“看来这建筑下面还有空间,应该是实验室了。”等到卡车驶离,那扇金属大门也重新合拢,手塚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垂头看着怀中面色死白的越前,他轻声劝道:“走吧,龙马,我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留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低垂着眼眸,越前沉默了许久,突然站起来朝着建筑群前面的区域冲出好远,然后面向紧随而来的手塚站定,低声道:“站在那里别动,国光。如果你再上前一步,我现在就叫出来。”
硬生生的止住脚步,手塚无法克制的压低嗓音咆哮道:“你还想做什么?”
“我要去景吾的房间看看,他一定留了东西给我。”慢慢朝后退了一步,越前紧张注视着手塚,道:“你先去外面等我,我很快就出来,十分钟,只要十分钟。”
知道此时不是争吵的时候,手塚强压着满心的愤怒焦急,沉默了片刻后冷冷的道:“好,我在这里等你十分钟。如果十分钟后见不到你,我立刻去捶门,随便你。”
☆、Chapter 21
公元2023年10月6日 土曜日 晴
忍足没有想到,自己一进幸村的病房,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剑拔弩张的情景。他本是给幸村送资料来的,才一推门,就被房间里阴冷的气氛激得不自觉打了个冷战。只见越前靠墙站在角落里,低垂着头看不出表情;而手塚则站在另一个角落冷冷注视着越前,清冷的凤眸中缭绕着少见的怒火,紧抿的唇角不时抽搐;至于幸村,他虽还面色如常的靠坐在床上,但眼神却是格外凝重。
“这是怎么了?”走进去先将资料袋扔给幸村,忍足上前一步轻轻抱住越前,微蹙着眉道:“龙马,你怎么了?昨晚怎么样?”他昨夜担心得一夜未眠,生怕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此刻最想知道的也是他们夜探跡部家有何收获。
一头埋进忍足的肩膀,越前浑身不住的颤抖,直到肩头有濡湿的触感传来,忍足才知道这个向来倔强的孩子是哭了,并且哭得格外伤心。
“他现在是不会跟你说的,你自己看吧。”出声打断了忍足焦急的追问,幸村把手一抬,递过去几张薄薄的纸,紫晶般的眼眸在撇过越前时含着浓浓的担忧。
眼中带着疑惑,想要上前却又被越前搂着腰不肯松手,忍足只能拖着他朝前走了几步接过幸村递来的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本来还在为越前孩子气的行为好笑又无奈,可当纸页上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时,他的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了。
那是跡部留下的一封信,没有人会比忍足更熟悉这字迹。
龙马:
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其实是真的很不希望你有一天会看到。因为如果你看到了,就意味着你也将被卷进一个巨大的阴谋,看到人性疯狂而丑陋的一面,那是我最不希望你接触到的。我深爱的小猫,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生活在一个简单快乐的环境里,我希望你永远都像我当初认识你时那么单纯。
但同时我又希望你能看到这封信,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容易胡思乱想的人,我不愿让你猜测我是不是不要你了才音讯全无。如果你真的这么想过,那么我现在再告诉你一次:你,越前龙马,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人,哪怕我死了,也不会放手。
我的时间不多了,龙马,我想此刻前来抓我的人已在路上,所以我必须把一切都告诉你。如果你还爱我,请在看完这封信后躲得远远的,和手塚到一个没人能找得到你们的地方,平安的生活下去,哪怕是回到危城。相信我,那所谓的危城,远比这个安全区来得安全,真的。如果我还能在这场阴谋中活下来,我一定会去找你,过从前我们那样快乐的生活。
我的父亲死了,死在几个月前一场离奇的车祸里。我并不悲哀,因为于我而言他除了给我生命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我在跡部家的争权夺利无非是想许你一个安稳的未来。我答应过你,我要给你一个王国,我要用我的努力去摧毁那些一直窥视着你,想要伤害你的人。
在危城探险时看到的跡部家族的徽章,让我隐隐嗅到了阴谋的气息,所以尽管万分不舍,我也必须要离开。我知道你怨我,但请你相信,我的离开不是为了跡部家族,全都是为了你。如果我的家族真的和Darkness有关联的话,我若沉默或是视而不见,那些人必定会找到机会对你和你的家人造成伤害,我无法接受也赌不起。
跡部慎二,我的叔父,是这场阴谋的真正策划者。是他和当局高层某些狂热的战争份子共同谋划着想要通过Darkness病毒建立一支恐怖的生化部队,想要借此发动战争,出兵夺地。他们毁了整个世界之后并没有就此放弃,在来到安全区之后,他们依然在秘密研究并且在我家禁地里建立了实验室。当得知你的父亲往世界各地的危城派出志愿者搜集感染者的血液样本着手研究疫苗之后,他一直伺机想要对你们家族的所有人下手。
这一切,是我从危城回来之后偷偷探知的,也知道我那印象中唯利是图的父亲竟然是为了阻挠他们而死。龙马,你说,既然跡部介一都能做到这个地步,我跡部景吾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去做的?我不想标榜自己有多伟大,我只是想做身为跡部家正统继承人应该做的事。你应该懂我,应该不会责备我,对吗?
最后,我请求你,不要淌这趟浑水,更不要为了找到我与跡部慎二作对,你惹不起他,你的家族也惹不起他,不要为了我让更多无辜的人白白送命。如果这封信在被你看到时我已死亡,请你把它当成我的遗愿,满足我吧。虽然我知道,我认识的越前龙马一定不会乖乖听话,但若你还爱我,就请你满足我这最后的愿望。
好了,该说的已经说完,我希望我深爱的小猫永远平安快乐。
你的猴子山大王
跡部的信如同他一向的处事风格那样从不拖泥带水,结束得非常干脆。面对这封信,忍足低头久久沉默,手腕不住的颤抖。许久之后,他转眼看向眼眶微红的越前,低声问:“这封信,你从哪里得来的?你们昨晚在跡部家到底看到了什么?”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越前将昨晚的所见所闻尽数告诉了忍足,然后道:“这信是我在猴子山大王房间里找到的,就放在我们两个才知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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