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月将朱醴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仍是没有说话。
朱醴感受到了从周朗月手中的力度与温度,直视着母亲的双眼道:“是的,我和他发生过关系了,而且不止一次。”
母亲声音沙哑:“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朱醴答道:“上个月。”
“怪不得我觉得你最近有点奇怪,常常吃着饭就会不自觉地笑出来,而且每天回来得越来越晚……”母亲的声音停顿了下,“难道你每天晚上都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朱醴坦白地点了点头:“妈妈,我爱他。”
母亲刚要说话,却听见一直没有说话的周朗月道:“朱阿姨,朱醴爱我,我也爱朱醴,除了我们都是男性,不能生孩子之外,和普通夫妻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母亲冷笑一声,“我养了二十三年的儿子,被你带到了歪路上,你还敢说你们和普通夫妻没什么不一样的?我看你长得还算体面,没想到这么不要脸面。”
她缓了一口气,语气软了下来:“男人就得娶个女人,生个孩子,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不过是一时贪图新鲜,你们还年轻,盲目地觉得自己能和对方过一辈子,但是没有法律保障的婚姻,没有孩子维系的感情是肯定不会长久的。”
听到这话,朱醴终于将左手从母亲的指间抽了出来,坚定地道:“不,妈妈,你说错了,我和周朗月都不是一时贪图新鲜,我们一定会长久的。”
“是么?”母亲脸色颓唐,摆摆手道,“那随你吧。”
母亲说完,拣起落在地上的塑料袋子,微微颤颤地走到一个垃圾桶面前丢了,塑料袋子仅仅发出了一点细微的声响,就安静地不动了。
朱醴被那一点细微的声响震得浑身发抖,他跨出了一步,想要追上母亲,向母亲乞求原谅,但他清楚地知道母亲是不会原谅他的。
他是母亲唯一的孩子,是母亲在父亲过世后仅有的希望,而他在今天给予了母亲巨大的打击。
“周朗月……”朱醴扑到周朗月怀里低低地哭了起来。
周朗月轻柔地抚摸着朱醴的发顶,叹息着道:“朱醴,抱歉。”
朱醴含情的双眼一片湿润,他仰起头来,凝望着周朗月,低喃着道:“周朗月,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他一遍一遍地重复着,直到被周朗月衔住了唇瓣,他才安静下来。
周朗月吻了一阵,便松开了朱醴的唇瓣,抬手抹去朱醴的泪水,柔声道:“朱醴,和我回家好不好?”
“好。”朱醴堪堪吐出了一个字,不知不觉又哽咽了起来,“妈妈,是我的错,妈妈,我对不起你,妈妈,是我的错,妈妈……”
周朗月瞧着自己手上越来越多的泪珠子,揉了揉朱醴的后脑勺:“朱醴,我背你好不好?”
这个公园离周朗月的住处有些距离,这儿又是这个公园最僻静的角落,即使母亲、朱醴、周朗月三人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人注意到。
周朗月打算将朱醴背到公园口,再打出租车回家,朱醴却是伸手抚摸着周朗月的右手,拒绝道:“不要,你的右手还没有好透,要是留下后遗症该怎么办?”
他说着,蹭了蹭周朗月胸口的衬衫,平静着心神,许久,才抬起头来,勉强勾起了一点唇角:“周朗月,带我回家。”
“嗯,我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周朗月牵着朱醴的手出了公园,回了住处。
刚一进门,朱醴就主动吻了上来,这个吻又急又狠,立刻把周朗月的上唇咬出了血来。
周朗月被朱醴压在门板上,也不挣扎,只是安抚地摩挲着朱醴的腰侧。
朱醴吻了一阵,唇齿之间俱是苦味,同时鼻尖挤满了浓郁的血腥气。
过了好一会儿,朱醴才缓过神来,歉然地一点一点舔舐着周朗月唇上被他咬出的几个破口:“很疼吧?对不起。”
“没关系,不疼的,马上就会结痂的。”周朗月抬手覆上朱醴的面颊,“朱醴,你累了吧,我带你去睡觉好不好?”
“不好。”朱醴猛然摇了摇头,勾住周朗月的脖颈,又将周朗月推开。
周朗月见朱醴伸手去解衬衫扣子,即刻按住了他的手,问道:“朱醴,你想做什么?”
朱醴踮起脚来,含住了周朗月的耳垂,又将舌尖探入了周朗月的耳孔:“周朗月,抱我。”
朱醴吐出来的热气如同灵活的小蛇一般窜遍了周朗月四肢百骸。
周朗月明知道朱醴想借着性事来发泄他与母亲决裂的痛苦,而非是单纯的想被他抱,但他仍是纵容地扯下了朱醴的衬衫,俯身吻了下去。
朱醴在高低起伏中,攀住了周朗月的后肩,哭喊着道:“用力些,用力些,让我觉得疼,让我流血……”
朱醴是用这场性事在惩罚他自己的过错吧。
周朗月眉眼温柔地吻上了朱醴的眼帘:“朱醴,你没有错。”
朱醴登地睁开眼来,窥着周朗月,低喘着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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