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月吻了吻朱醴的眉眼,安慰道:“没事的,再过几天我们就可以出院了。”
要是真的再过几天就能出院,那该有多好。
朱醴抬手去解周朗月的扣子,启唇引诱道:“抱我。”
周朗月直觉得朱醴有些怪异,但仍是按着朱醴的意愿,将朱醴拉到病床边,压下身去。
朱醴满腹心事,但很快,除却周朗月,他便什么都无法去想了,只能全副身心地喘息、呻/吟。
在恍惚中,他甚至想假若他能在这一刻死去该有多好。
对周朗月的猜疑,于朱醴而言是一项折磨,由于只有在与周朗月上床时,他才能短暂地从这项折磨中解脱出来,因此朱醴频繁地缠着周朗月抱他。
朱醴很清楚,这不过是愚蠢的逃避行为,周朗月显然不可能如同他表现出来的那般爱着自己。
假如周朗月真的爱着自己,为什么不将一切坦白?
但他却不可救药地爱着周朗月,恐怕即使周朗月当真亲手将他送进实验室,只消周朗月亲吻他,抱他,他便能甘之如饴地任凭周朗月处置吧。
时间在一天天的身体检查与性事中,迅速地掠过了。
第三十天,在一场激烈的性事后,朱醴枕着周朗月的手臂,喘息不定地问道:“朗月,我们明天就能出院了吧?”
周朗月抚摸着朱醴光裸的背脊,柔声道:“林教授说了只要我们留院观察一个月,没有异常的话就可以出院了,明天就到一个月了。”
“嗯。”朱醴坐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住周朗月,“朗月,再做一次。”
周朗月抬手磨蹭着朱醴精巧雪白的下颌,勾唇笑道:“不如你自己来吧。”
朱醴半咬着唇瓣,点了点头,在随后的高低起伏中,他痴迷地以手指勾勒着周朗月的轮廓,末了,却不觉落下泪来。
周朗月将朱醴抱在怀里,揩去他的泪水,取笑道:“这么舒服么?”
朱醴低下头,衔住周朗月的唇角,含着哭腔道:“嗯,很舒服。”
已是深夜了,清洗过后,朱醴与周朗月便相拥而眠了。
朱醴心下思绪万千,却是立刻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与周朗月都白了头,他一手牵着一条狗,一手抱着一只猫,而周朗月则拎着一大袋子的菜,侧首吻他已起了皱纹的面颊。
第三十一天,朱醴一睡醒,周朗月却不在他身侧,他伸手摸了摸周朗月睡过的那边片单,床单竟早已冷透了。
他下了病床,一面朝卫生间走去,一面扬声道:“朗月,你在哪里?”
没有人回应他,卫生间里也没有周朗月的身影。
朗月应该是去做检查了吧?但朗月一向是在我之后才会做检查的,今天为什么这么早?
他抬首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钟面上显示现在的时间是早上五点三十五分。
监护病房不算大,一眼就能望尽,既然周朗月不在卫生间,不在床上,不在沙发上,那他肯定出去了。
朗月这么早出去做什么?难不成与我有关系?他与林凝终于要下手了么?
朱醴被自己的猜测惊得浑身发冷,好不容易才走到了病床前,按下了呼叫器。
呼叫器方才按下,他却看见原本应该在床边的垃圾桶倒在了床底下。
他将垃圾桶扶起来,里面躺着两只用过安全套,以及——一大团染了血色的纸巾,这纸巾上赫然沾着几块细碎的内脏。
他的心脏登时停摆了,双腿无力地跪倒在地,低低地念着周朗月的名字:“朗月……朗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搀扶了起来,而后一个人向着他走了过来,那人穿着医袍,走到他面前,淡淡地道:“周朗月目前还没有死,你放心吧,他只是暂时昏迷,已转到重症隔离病房去了。”
闻言,朱醴怔怔地抬起眼来,盯着面前的林凝,道:“我想见朗月。”
林凝道:“他已经昏迷了,见与不见有什么区别么?”
朱醴用力地握住了林凝的手,哀求道:“我想见朗月。”
林凝将手抽了出来,肃然问道:“你昨天和周朗月上床了么?”
朱醴顾不得羞怯,据实答道:“我昨天和朗月上床了。”
林凝以含着忧郁的眉眼将朱醴全身上下逡巡了一番,随即将一套防护服递给朱醴,道:“穿上,你很有可能已经被周朗月感染了,又或者是你感染了周朗月,但你的病状显现得比较晚。”
朱醴穿上防护服,跟着林凝出了监护病房,转而到了重症隔离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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