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江淮拿起一本书砸到余深头上,“得寸进尺,我说你,长的,挺,好看的。听清楚了吗!大爷?”
“哦。”余深十分满意地笑了笑,“我也觉得自己挺好看的。”说着,还撩了一把自己的刘海。
“得瑟。”江淮啧啧几声,“不要脸。”
余深没说话,听见上课铃响之后戴上耳机趴在桌子上继续做他的春秋大梦。老邓进来后朝着台下先是吼了几句,然后又苦口婆心地说着每天都在重复的话。台下的人依然该干嘛的干嘛,听老邓这么天天说,江淮觉得不给他鼓掌叫个好都对不起他。
“老邓今天心情挺好啊。”前桌的白洋靠到余深桌子边上,然后撞了撞,“听说是谈对象了。”
“啊。”江淮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眼讲台上讲地津津有味唾沫横飞的老邓,又瞅了眼老邓基本上快秃了的头顶,“我还以为他都有孙子了呢。”
“那不成。”白洋说,“老邓才刚三十呢。”
“操?”江淮一听有些惊奇,把盯着老邓头顶的眼睛瞪大了几分,“看起来,不像啊。这压力大的有点过头了吧?”
“那是他自己剃的。”白洋说着说着没忍住笑出来,“他说剃了凉快。”
江淮顿时想骂一句“神经病”。
这时,一支断了半截的粉笔飞了过来,刚好砸中白洋的后脑勺,只见老邓一手叉着腰一手端起自己的茶杯嘬了一口,“呸”一声把嘴里的茶叶吐出来。
“白洋!”老邓眼睛瞪的滴溜圆,江淮似乎都能看见老邓两边飞起来的头发,“我刚刚讲哪了,你重复一遍?”
“啊?”白洋站起来,不知所措地看了眼周围的人,但其余的人都心有灵犀一般,十分默契地全低下头装鸵鸟。
“啊?啊?”老邓走下讲台,到白洋身边,“每次让你起来回答问题,你除了会啊,还会什么?”说着,又看向了江淮,“刚刚你俩说什么呢?”
白洋抬头看着老邓:“没......没有啊。”
“还没有?”老邓点了点白洋的额头,“笑得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还说没有?”
“不是,老邓你误会了。”白洋一边躲闪老邓的手一边回答,“我和江淮刚刚在说比喻句呢。”
“比喻句?”老邓皱了皱眉头,“什么比喻句?”
“啊,这个......那个......”白洋卡了机,悄悄撞了撞江淮的桌子,朝江淮使了个眼色,江淮点了点头。
比喻句......你他妈要我去哪里给你找个比喻句?
“那个......”江淮站了起来,眼睛看着老邓的头顶,“老邓的头......像皮球!”
“一脚踢到百货大楼!”白洋这时候突然接了一句,这句话刚说出口,白洋的表情瞬间僵了下来,老邓点着白洋额头的手逐渐收了回去。
高二三班安静了几秒,然后全体哄堂大笑,有几个甚至没忍住直接拍起了桌子,就连旁边一直没动静的余深,这时候江淮都能看见他轻轻耸动的肩膀。
“安静!安静!”老邓拿起手里的书往桌子上拍了几下,又走回讲台上,喝了口茶润嗓子,“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江淮你坐下,白洋你继续站着......看我干什么?给我看书!”
“操。”江淮坐下时听白洋冒了这么一句,“凭什么啊。”
他撕了张纸用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戳了戳白洋的后背。
好学生,有特权。
下课后老邓把白洋拎了出去,好几个人嘴里还在喊着“老邓的头像皮球,一脚踢到百货大楼。”老邓瞪了他们一眼,提留着白洋的衣领匆匆去了办公室。
“你笑够了吗?”江淮转头看着还趴着不动的余深,“桌子都要被你震垮了。”
“恩......”余深抬起头,由于憋笑憋了太久脸都开始发红,“没想到,狗哥你还真挺适合当个谐星。”
“靠。”江淮没忍住笑道,“去你妈的。”
余深坐正身子打了个哈欠,然后把挂在背后的吉他拿了出来放在腿上,用手指随意地拨动了几下琴弦,教室里其他的人听到吉他声后都往江淮这桌看了一眼,接着转头继续做他们自己的事。
就像余深经常这么干似的平静,只有江淮微微一愣还觉得自己不正常。
也是,神经病学校有着一群脑子不正常的老师和学生,如果那天上着课突然来一场演唱会,估计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怎么。”江淮看余深这架势,说道,“您老即兴大发,想创作一首?”
“不是。”余深摇摇头,轻轻拍了一下吉他,又弹出一段旋律,嘴里哼着,却没有歌词,“就想弹了,弹一下。”
“那我不打扰您老的兴致了。”江淮抽出一本书,却不小心没拿稳,掉在了地上,然后从书里滑出了一个粉色的信封。
江淮皱着眉头把书连带那封信捡了起来,左右翻看着,一旁的余深把吉他收好后凑了过去,一把抢过那个信封,看着上面的字一个一个的读了出来:“给江淮,我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眼正前方,然后意味深长地把信还给了江淮。
“情书啊。”余深嘀嘀咕咕道,晃了晃自己的双腿,“狗哥你艳福不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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