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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a揉了揉额角，他觉得狭小的走廊中沉闷而压抑的空气正冷冰冰地按住他的肩头。他正欲思索为什么那个疯子要去救杰克，但皮尔斯突然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等等，我有个问题。我记得当年下发的资料中，对威斯克的性别都描述为男性Alpha？但现在我们获得的线索可不对啊。”

克里斯一愣，“哦，这个啊——”他来回环顾四周，“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说吧。”

“威斯克的性别描述起来比较麻烦，”他们钻进反监听的装甲车，克里斯一关上车门便对两个不解的年轻人如此描述，“他算是双性人，未发情期呈现Alpha性征，发情期则是Oga。”

“什——什么？”坐在他对面的两张面孔瞠目结舌地对着他。

克里斯点头接着说下去：“这是最高机密，整个BSAA的高层连我在内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个事实。你们不知道也不足为奇，但介于他的复出，有必要将这个信息告诉你们两人了。”

“你是说那个人，是——”杰克面色为难，他看上去十分不想说出Oga那个字眼，“这——怪不得在我提到母亲是Beta时你的表情那么奇怪。这真是——”

“相信我，他不会是你的母亲。”克里斯面色抽搐了一瞬便立刻恢复，Beta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紧接着坐在杰克身边的皮尔斯也做了一样的动作。

三人中唯一的那个Oga面色一红，低下头双手捂着脸缩成一团，“我不知道，”，愤怒在开始的一瞬后自心底骤然消失，惶惑正缓缓升起。即使身边的Alpha轻轻拍打着他的背，他仍觉得自己的胃肠正狠狠地揪成一团，威斯克是Alpha还是Oga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只想知道，“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见到他。”

“你会明白的。”克里斯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下达了一个任务，“我们必须找到他。”

威斯克的那辆谷歌无人车尚未接入互联网管控，又涂装了光学迷彩，难以通过烈韦里糟糕的市政交通监控系统进行追踪，最有价值的信息便是他那个未来得及打理的临时住所了。虽然大部分有用信息都被一把火烧了沿着下水管道冲了下去，但仍旧有少量药品和DNA残留在未来得及处理的垃圾桶内，亟需分拣化验。克里斯略带庆幸地想到他前些日子在意大利搜查的那栋爆炸了的安全屋，如果威斯克把屋子收拾的和那间一样清洁，恐怕今天的收获要大大减少了。想来那位玫瑰女士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假以时日，或许可以让她和里昂的旧友艾达王一较高下。克里斯坐在车里发了会呆，才意识到思绪早已飘到玫瑰女士那奇妙的Oga香水上，放在一个特工身上，这种气味明显的物品有点不够谨慎了，这位卧丽德·本蒂·哈伦·阿卜杜勒·拉赫曼·阿卜塔利伯——

克里斯一震，卧丽德·阿卜塔利伯——W·A——威斯克名字缩写的倒序，将近两米的个头——威斯克现在的身高是一米九，Oga身份——他不确定威斯克是否真的会堂而皇之的用不为人知的真实身份作为掩护，但显然，以他的性子，恐怕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若是如此——

他不敢想下去，或许他们真的从头开始就被这家伙又一次玩弄于股掌之上。若是没有现在这段插曲，他们还将会被隐瞒更久。

这件事必须确认清楚，他思索着，记起先前通过私人渠道化验的那根头发，他需要将它与方才从屋子里拿到的样本放在一起做个比对。

克里斯挂上卫星电话后，车里又陷入了无尽的沉默。等待是最为难熬的，三个人坐在封闭的车里，脑子里都是思绪纷飞。皮尔斯在意的是杰克，杰克在意的是威斯克和他的关系，而克里斯在意的则是威斯克的出现是否与这段时间的行动有什么勾连。

最先受不了这种状况的是杰克。高个子的Oga直起腰，抚去皮尔斯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我去趟洗手间。”他干巴巴地说。

皮尔斯瞅了他的上司一眼，紧跟着站了起来，“我也去。”他挠了挠头皮。

而克里斯乘着杰克不注意，悄悄向他竖起大拇指。

杰克自然没去洗手间。皮尔斯跟在他后面，一路上了天台。年轻的Oga曲着腿抱膝席地而坐，高大的身子紧缩成一团融入将暗未暗的昏黄夜空里，身旁就是还没化干净的残雪。他虽然穿着黑衣，但他天生就有着冷白的皮肤，现时冬末的严寒在晚间更甚，皮尔斯一时判辨不出对方到底是觉得冷还是觉得失落。他靠在进入天台的铁门上挨了一会，才想起来扒下套在身上的冲锋衣递过去。

“挺难接受的？”

“什么？”Oga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仍然抱着膝，两条修长的腿蜷缩起来，浑然不似个二十六岁的成年人。

“父亲是个Oga。”皮尔斯蹲下来，把冲锋衣披到对方肩上，

杰克顺手紧了紧衣领：“谢谢。”他苦笑一下，“相对于他是个Oga来说，我反而觉得他还活着，而且还出现在我面前更难接受。”

皮尔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也席地坐在年轻人旁边。阻断剂的时效过去了，一点牛奶和干麦的淡漠味道又从他身旁荡漾起来，搔挠着他的鼻息。他扭过头注视着他的Oga，注意到几丝夕阳的微光凝结成团攀附在Oga垂下的头顶上，暗金在火栗色的短发上漂浮着，刺猬一般硬邦邦的发丝融化成柔软的火焰。Alpha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那把头发，他既不觉得冷，也不觉得滚烫，那里有如同常人般适宜的体温。即使他是军人，也不由得身心为之一软。

“我不知道他对我会是什么想法，也不知道他把母亲当成什么，”他听见杰克吸了口气，Oga慢条斯理地说下去，“他从来没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过，甚至没人知道在此之前他是不是知道我们的存在。”有那么一瞬间杰克分不清她是在倾诉还是在回忆，烈韦里的过去如牢狱中凝滞的空气紧紧缠绕着他，困住他，让他动弹不得，就像照片上他父亲冷淡的血色双瞳，淡定地绞杀着猎物。他窒息着等待死亡。

然而一只手将他拉出了死亡。那只温暖的手抚摸着他的背，嘘嘘地发出安慰的声音，硝石和黑胡椒的干燥味道驱散了寒冷，他感觉到自己从颤抖中松懈下肩膀，埋入安全的气息之中。他试着抬起头，正望进半搂着他的Alpha的眼睛里。

Alpha有一双潮湿而诚挚的眼睛，他的黑瞳在昏暗里闪烁着宝石一样的坚毅，即使是因为病毒而尚未完全褪去的白翳也遮不住那样的熠熠生辉。杰克抬起手想要触碰那双眼睛，但Alpha仿佛会错了意，他也伸出胳膊，握住了Oga伸过来的手指。

杰克的目光顺着他们握住的手向下看，Alpha脱下手套后露出的手部皮肤还带着粗糙而蜿蜒的瘢痕，直没入衣袖中。他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在那片粗糙上摩挲了片刻，又低头凑上去闻了闻，确认病毒不会抹消Alpha那缕温暖的气息。

在这个时候，没什么比温暖更重要。

他闭上眼睛，潮湿的鼻尖轻点着攥在一起的手指，贪婪地吸取着黑胡椒与硝石的味道，直到这片气息柔柔地缆着他，令Oga醉醺醺般昂起头，落入另一个柔软的双唇间。

世界在瞬时间分崩离析。

克里斯呼呼地冲上天台，“杰克！皮尔斯！赶紧的！有任务了！哦——抱歉——你们——”他猛地住脚转身，夸张地捂住双眼，“你们快点解决好了就下来。”

他飞快地逃下天台。

tbc

2013年2月17日

我们发现反向破译出的C强化病毒实验型对生物的DXY427E基因组具有靶向影响，DXY427E基因组为显性的生物极容易在被C强化病毒攻击后产生变异，同时性腺会分泌出少量双向标记后的气味。这就是为什么“电磁炮”的身份虽然在资料里是尚未拥有Oga，但气味却带有极少量标记信息素的原因？只是这也不能解释为何他具有比另两个实验体更多的理智。或许正像威斯克在他的报告书里猜测的那样，不同的性格会影响变异的方向？

这真是太神奇了。

第22章 第 22 章

皮尔斯和杰克先后钻进指挥车时彼此脸色都还有些发红，惹得车里众人看着他们哧哧发笑。“年轻人，哈？”克里斯扬了扬眉毛冲他俩眨眼，立刻得到了皮尔斯一个半真半假的捶肩，于是Beta夸张地倒下去瘫坐在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