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一起时投来的目光确确实实大相径庭。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揣摩那些人的恶意究竟从何而来,不过他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他心思细腻的爱人原来忍受了那么多的不善和屈辱却仍然笑容满面的同自己站在一起。
以长歌的性子来说,他完全不在意这些,但因此让许晨受委屈,他不得不重视和在意。
长歌想起许父发给他的一条消息::“让他回归正常人的道路上吧,他根本承受不住。”
长歌眼神黯了黯,让他……回归吗?
许晨趴在长歌肩头,半睁开眼看着对方的侧脸,他想起两年前那个下雪的夜晚,长歌明明酒量很好还要装醉,让自己搀扶着他,最后在那片人工湖旁边吻了自己,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
许晨伸长脖子在对方脸上亲了一口,见他偏过头,又羞涩的趴回长歌肩上,假装自己不过是喝醉了。
长歌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停了停,托着他的屁股往上送,才继续往回家的方向走。
回到家里,许晨冲进厕所抱着马桶吐得晕天暗地,长歌想过去帮他顺顺背,许晨做了个拒绝的手势,长歌只有停止,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身去了厨房,端来一杯蜂蜜水给他,许晨漱了漱口,又喝了几口,小声跟长歌说了声“谢谢”。
等帮许晨洗好脸擦干净身体,抱上床,已是晨光熹微,大概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这是近半个月以来许晨第一次没有任何障碍的入睡。
长歌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看着他从梦中惊醒,看着他泪流满面说着胡话:“长歌,你说谁不是满身污秽的活在这世间的呢?既然谁也不见得有多干净,那些人又是凭借什么来支撑起他们那一张张自以为是自以为清高脱俗的嘴脸呢?”
“长歌,长歌……”他哑着嗓子一遍遍地叫着自己的名字,他哽咽得语不成句,“我怎么觉得,连活着都成了负担?我好累啊,是不是只有死才是唯一的,唯一的解脱?”
长歌没有回答他,他也没有办法给他答案,他只是那么远远地无望地看着他,胸腔里的那东西像被捏烂了一样的痛着,他面上却没有透露出半分情绪。
点烟的时候他的手一直在颤抖,点了点好几次,才终于缓慢地燃了起来,他深深吸了一口,将那该死的有害气体全数吞下,借以寻找一点点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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