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上去嗅了嗅,闻到了股药草的味道,霎时有些不满,居然是药酒。不过,自从受伤以来,他也许久没有沾酒了。现在虽然嫌弃,还是抱着酒坛喝了口。
辛辣的酒顺着喉咙滑进肺腑中,他被激得长舒口气。伸手擦掉嘴角的酒液,几步蹦回到床边,斜靠着往嘴里灌酒。
皎月攀上树梢,月光顺着窗子洒进屋子,照着床上睡熟的人影。床上的人嘟囔两声,翻了个身,一旁的空酒坛咕噜咕噜地滚远。
清晨,浮生被妍裳捏着两腮从床上揪起来。
“啊啊啊,疼疼疼!”
“好啊你,居然还敢背着我喝酒?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浮生被她揪得两腮生疼,连忙拍掉她的手,伸手揉着自己的脸,眼冒泪花。一手指着地上的酒坛辩解道:“那是药酒,喝了又没事儿!”
妍裳拎起他的袖子嗅了嗅,嫌弃地丢开,“一身酒味儿,怎么去见元宗主?”说完又想起来拜贴还没要来,手一摊。
浮生将拜贴拍到她手里,转到屏风后,换了身衣服,又给自己施了几个除尘的法术。再出来时,又是一副翩翩佳公子……忽略脖颈上的长命锁的话。
妍裳见状,又撂下几句狠话,警告他不许沾酒,才拉着他的袖子往尚璇宗的正殿去。
尚璇宗的正殿坐落在宗门最高峰,其他长老带领的分峰则形环抱式将他拥立在正中。
浮生身在半空,看着下面自山脚延伸至正殿的白玉石阶,啧啧叹气。
“正殿这么高,谁上去不用术法?这梯子又没人爬,放在这里干什么?”
妍裳拍了他一巴掌,示意他闭嘴,“这天阶本就是给尚璇宗弟子历练用的,像是元缙,还有座上的长老,都是在天阶上爬了数年的。”说完,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懒散?”
浮生被她一训,连忙举手投降,“我的错,我的错,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努力修炼,行吗?”
妍裳甩甩袖子,涂得鲜红的指甲照着他的脑门一戳,“你呀。”
两人落在正殿前,清离已经等在门口,见到两人,一拱手,引着两人进殿。入了殿依旧是宽广的大厅,晶莹剔透的寒冰制成的柱子使大殿透着股冰凉。
等到走得近些,浮生才看出每个柱子里都悬着几个小字。他不由称奇,因为浮生先前来只是做客,不曾来过正殿,如今一来倒是被震惊到了。
浮生盯着那些字看,却看不清上面写得是什么,只能探出些神识,想去分辨。却不想神识刚刚缠上去,神海中便突然现出个字来。
远!
他被这大字吓了一跳,以为是大殿里某位长老看不过去给他个教训,讪讪地收起神识,却没注意到清离略带疑惑的目光。
再向前跨出一步,周边的景物像是扭曲了一下,再抬眼,大殿还是那个冰蓝的大殿,只是座上多了一圈人。
浮生扫视一圈,果然看到个空缺,封长老不在场。浮生有些失落,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元缙坐在主位,冲妍裳一颔首。清离将两人领到侧边的位置,站到了一位长老身后。
“小女奉合欢宗宗主的命令,特来拜见元宗主。”
妍裳冲元缙和两侧的长老福福身子,浮生也跟着微微鞠躬。
“不必客气。”元缙伸手接过弟子传上来的拜贴,略过格式的客套话,直接扫到重点。看到浮生丢了固魂珠,伤重未愈时皱了皱眉。
“浮生道友的伤算起来和尚璇宗也有些关联,吾等确有责任。只是不知这固魂珠现在何处?”
妍微微蹙眉,有些忧愁地摇摇头,“小女也不知,此次前来也是听说尚璇宗有法宝可以勘测到灵力,才特来求助。”
元缙自然知道是之蘅透露出去的,但是他还是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将拜贴合上道:“既然如此,也的确可以一试。”
很快弟子就捧来了个巨大的罗盘。元缙走到浮生身边,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罗盘效用要好些,搜罗灵力更准确。”
浮生点点头,将一丝灵力注入其中,罗盘的指针旋转几下,指向了浮生。
浮生有些惊讶,动了动身子,那指针也跟着转了几下。他瞬间忍俊不禁,还厉害呢,也怎么指到自己身上来了。
元缙绕着罗盘走了一圈,最终念念有词,像是在背诵什么,之后挥手让弟子将罗盘搬下去。
“甲子,丙午,葵巳……”
元缙皱眉,挥手拿出纸笔,笔走龙蛇,在纸上演算起来。
浮生摸摸耳垂,有些疑惑,全场默契地保持着安静。
“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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