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侧过头,没看白玉堂,只淡淡道:“这片竹屋不一定没有蛇,万一有的话,你总不能杀了吧,会被他们发现。我带这一个就够了,如果,有用的话。要是没用,带几个都没用。”
白玉堂也不再坚持,便又系在腰上了。
夜色深沉,竹楼外只有散下来的白色月光,一片静悄悄的。展昭从床上坐起,找出一件五音坊的衣服换上。
这会正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再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他推开门,就看到一片白色,抿抿嘴,低声道:“白兄,晚上白色衣服太显眼,还是换一件吧。”
白玉堂道:“没有其他颜色的衣服。”
……
展昭道:“稍等。”
进屋翻找了一会,找出一身五音坊的人穿的花白布条的衣服,拿给白玉堂,道:“换上。”
两人穿着五音坊的衣服在月色下各自离开。
白玉堂白天仔细观察过,他们住在西边,这边大都是些年老的人和孩子。而东边竹楼密集,肯定是会御蛇或者驯蛇的人住的地方。
他脚步轻盈,使出轻功在竹楼小路之间穿梭。不一会儿,就到了林在鹤所在的地方。
这座竹楼有五层,白玉堂一层一层查看,到了第五层,都没有发现林在鹤的身影。他正要离开,忽然听到一种什么东西摩擦过地面的声音。脚步顿了顿,下一刻,嘶嘶吐信子的声音在黑暗中莫名清晰。
白玉堂正犹豫是否要去看看,楼下传来人的脚步声,他脚下一点,轻飘飘地落在屋顶上。
回来的人正是林在鹤,他径直上了五楼,然后打开门进去了。不一会儿,屋里透出光亮。
白玉堂双腿勾住屋顶,倒吊在窗户外面,嘴里咬着白色发带。
屋内一面墙上都是架子,架子上放着许多瓶瓶罐罐,旁边是张桌子。中间是一个很大的圆形陶罐,大概有一尺来高,敞着口。
可白玉堂看着罐子却皱起眉头,罐子里有无数条蛇在来回撕咬,那些蛇一遍一遍往出爬,但不知道陶罐边沿抹了什么东西,那些蛇一碰到就猛地退回去。
这很像苗人养蛊的方法,将所有毒虫放在一起,互相拼杀,活到最后的才能成为蛊王。不知道林在鹤是不是在用这种方法训练蛇王。
正思考着,却见林在鹤从旁边桌子上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一只笛子。
那是阿园的白色玉笛。白玉堂心道,果然是你这个混账东西!
林在鹤拿出白色玉笛,犹豫着横在嘴边,吹出不太连续的几个调子。然后看着陶罐里的蛇,那些蛇并没有多大反应,还是像之前一样。林在鹤蹙眉愠怒,这么多年,从巫南到他女儿,这笛子的用法他始终没有学会。
白玉堂正想着是否要捉住林在鹤,逼问出阿园的下落,却感觉到一个奇怪的气息出现在耳边,而且是个让人很不安的气息。他身体没动,眼睛抬起看向窗边。
不知什么时候,一条浑身红斑的小蛇趴在窗子上对着他吐信子。那蛇离他太近了,近在咫尺,吐着的信子甚至碰到他垂下的发丝,他立刻僵硬在那。
正当他准备拔剑斩蛇,顺便抓林在鹤的时候,那条蛇却自顾自地爬进屋内。他立刻翻身,到了屋顶。
只听屋内林在鹤说道:“红影,过来。”
白玉堂定了定,才明白,林在鹤是在和那条蛇说话。那条蛇和阿园腰上的那条差不多大小,看来是林在鹤自己养的。
不知道那条蛇为什么又走了?难道是他穿的这身衣服,还是身上带着的驱蛇药。总之,阿园的笛子在林在鹤手上,那么阿园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阿园是被林在鹤关起来了?还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林在鹤从屋内出来,关门离开了。白玉堂紧跟其后,一会儿,便穿过这片竹屋,走到一条小路上。
白玉堂停下脚步,等林在鹤快要消失的时候,才慢慢跟上。
这条路两边都是低矮的灌木丛,白玉堂走得不快,但他奇怪的发现,这条路上没有蛇。
走了没多久,就看到林在鹤进了一间很大的屋子。这个屋子和那边住的地方很不一样,这间屋子很大,但只有一层,而且不是竹屋,是木质的。
林在鹤进去了半晌,都没什么动静,也没出来。正当白玉堂等的无聊的时候,有两个人从小路上跑过来敲门。
那两个人低声和林在鹤说了什么,白玉堂离得远,听不清,夜色中也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只见林在鹤带着那两人快速地离开了。
白玉堂跟着他们到了五音坊后面的山下的路边,他小心翼翼地蹲在灌木丛后面。
其中一人道:“坊主,应该是今天来的那两个人。”
林在鹤道:“怎么回事?”
那人道:“按照您的吩咐,给他们的饭菜里下了药,房子里留的几套衣服也撒了药,哪给他们驱蛇的药草里还放了点东西。那两个人一出竹楼,遇到有蛇的地方,那些气味会引得蛇去攻击他们。刚才我们用琴试过,蛇很躁动,应该是那两个人去了。”
林在鹤声音低沉,“本不想和他们结怨,可这都是他们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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