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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的对话声传进纪容止的耳朵里，“砰砰”，是拳头打在肉上的声音，真吵啊。他不耐烦地睁开眼，入目的就是田小有浮肿的堪比猪头的脸。

此时的田小有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贴在车窗玻璃上的脸丑陋不堪，没了清晰的轮廓。双目涣散，嘴里全是血，在一开一合中沿着玻璃慢慢流淌。

他正被身后的缺了颗门牙的汉子反剪着双手，压在车窗边，一下一下用力揍着。意识模糊中，嘴里还囔囔念着几个词，“别想，动我，师父。。。”

突如其来的杀意将纪容止的理智抹杀，一挥手，剑光闪过，车窗连着人头同时飞了出来。

世界终于安静了，可是还不够。

杀，杀，杀，浓重的血雾弥漫在他眼前，体内的暴戾之气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浓郁的杀意充斥在他的胸间，猩红的血气覆盖住他的眼眸。

无礼者，杀！扰我清净者，杀！

还有谁？

“啊，啊，别杀我，别杀我。”去而复返的偷窃同谋，正好目睹了血腥的一幕。当浑身萦绕着冰冷杀意、如同杀神一般的美人儿缓缓逼近时，他吓得腿软，跪地磕头求饶。

杀，杀，杀，他是十恶不赦的魔头，原本就该视所有人如蝼蚁，杀伐决断，快意自在。什么慈悲为怀，什么妇人之仁，都是狗屁！

血雾迷住了他的眼，昏昏沉沉的脑子里一片浑浊，只有那冰冷的剑，时刻提醒着他，杀，杀尽一切让人烦心的人！

“别杀我，别杀我，我再也不敢了。。。”

“饶命，大爷饶命。。。”

闭嘴，吵死了。

纪容止捂住隐隐发疼的额头，所有的耐心在这些嘈杂的声音里消失殆尽，脑海中不断盘旋着一个字，杀！

他正要挥剑，耳边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阿弥陀佛。。。”

“彼之众生，幻身灭故，幻心亦灭；幻心灭故，幻尘亦灭；幻尘灭故，幻灭亦灭；幻灭灭故，非幻不灭。”

“汝善男子，当护末世是修行者，无令恶魔及诸外道恼其身心，令生退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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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秃驴。。。”

沉静的佛语中，纪容止只觉得脑袋一阵清明，视线终于恢复了正常。黄沙，草垛，宝剑在手，剑下是不断磕头求饶的汉子。

他茫然地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冷漠说道：“滚。”

“是，是，马上滚，马上滚。。。”

求饶者一边哈腰，一边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狼狈逃窜。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商议

自己究竟怎么了？走火入魔吗？不像，那一刻仿佛被什么东西蒙蔽了心神，犹如升级时狂躁的变异动物。

纪容止隔着衣服摸了摸佛珠所在的位置，巨大的谜团盘旋在他的脑海，老秃驴，你把我送到这个世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检查了一遍突然扩大好几倍的空间，没有发现异常，转头，提起已然昏迷的田小有，转身离开。

狂风“呼呼”而过，吹动着残缺一半的车门“吱吱”作响。

在他们离开后没多久，慢悠悠的脚步声响起，沙，沙，沙，缓慢且笃定。一双黝黑的手缓缓摸着线条优美的车身，像是在抚摸自己挚爱的情人，温柔，专注。

良久，手的主人停在那扇破碎的车窗上，在整齐的切口，用食指来回划了两圈。

“呼”，缥缈的烟气刚一出口，就被没头没脑的狂风吹散，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声消散在冷风中，“呵呵，有意思，没想到传说中的高手会出现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田小有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一睁眼，四周除了草垛，什么也没有。师父不会把他丢下了吧？他一个鲤鱼打挺，夺门而出。

清晨，朦胧的日光下，狂风和黄沙好似还没睡醒，不再掀风作浪。偶有微风掀起少许细沙，匍匐在沙面上，没走几步，就落了下来。这样安静的沙漠，如同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女汉子，偶尔流露出来的温柔小意。

院中，翩翩舞剑的人影自成一副隽美的画卷。暗含锋芒的剑气，行云流水的招式，清冷潇洒的剑客。。。

这么牛逼的剑术，师父肯定是传说中的纪先生，田小有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吃吃笑着。

纪容止听到动静，收了剑，转身，就看到一脸浮肿的田小有猥-琐的笑容。“醒了就自己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