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知感受到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目光,侧过了脸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露出了无比嘲讽的笑容——嘲人,亦是嘲己。
魔族和唯一的凤凰血脉的婚宴,当然不可能会拜什么天地,也更不可能会给自己的属下和手下败将敬酒。
夫夫两人就坐在殿中椅上,等着众人前来敬酒,只鹤翁前来敬酒时才起身回了一礼。
鹤翁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白虎上前时收来了魔君警惕与恐吓的眼神,被凤霄狠狠捅了一下才不甘愿的收回,隐在袖中的手却伸出来,在宽大的红色喜服下握住了凤霄的手,凤霄亦紧紧回握。
白虎他当然注意到这个细节,神色黯然了一瞬就迅速调整常态,他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最后也只是深深看了凤霄一眼,举杯将杯中酒饮尽。
魔君与凤凰的婚礼就在一种诡异而平静的气氛中进行着。
忽然一道尖厉的女声打破了这种平静,众人立刻抬头看去,想知道是哪个愚蠢的人在魔君眼皮底下做出如此举动。
“是你——”那个青衣的神女尖声喊了两字,就被她丈夫狠狠捂住了嘴拖到了身后。
正无聊的魔君——虽然他是婚宴的主角,但此时确实十分无趣,被这一声吸引了注意,凤霄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那青衣的神女也是失了理智,在丈夫的劝阻下兀自挣扎不休想要说些什么,一只手犹自伸出指向一处。
众人顺着她手所指的方向看去,青衣白发的女子站在原地,神色疑惑又无辜的着看向几近疯癫的神女。
众人来回看了几眼,就看出了些端倪。
那神女浑身打扮似都在模仿着那青衣白发的女子,不止穿着皆为青衣,鬓边簪花亦是一模一样,要知道,月白色的昙花并不易得,世上哪会有那么巧的事?
若要仔细看,连眉眼都有几分相似。只是那神女或许跋扈惯了,失了几分气质,两人相对而站时就落了下乘,教人一眼便看得出谁是模仿,谁是本人。
【这般痛苦都要入魔,你究竟有何执念?】
【你说他一介人类,为何如此恨神族?】
【军师分明是男子,为何偏要做女子打扮?】
陵越想起曾经提出的或是听到的疑惑,看见神族的反应,也来了兴趣。
“放开她,”魔君扬了扬下巴示意那个一脸紧张的神君放开青衣的神女,“继续说下去。”
“清枝只是无意间错认了人,一时惊讶,绝非对魔君大人不敬!”
“这可巧了,”陵越一击掌惊讶道,“军师,竟有人会与你同名?”
那神君的脸色此时才变了,他注意力被这句话吸引过去,手上力道便松了,那清枝神女立刻挣脱了他冲着青知奔去,眼神中满是怨毒。
青知毫无反应的看着那神女冲来,似是算好了什么。果然,那神君猛然反应过来闪身拦在了清枝神女身前。
“真是可笑。”他低低嗤笑一声。
那清枝神女手中竟藏了一片极薄极锋利的刀刃,她丈夫用了全力阻拦却没料到这一着,刀刃划破衣料狠狠切下,顺滑而流畅的切下了神君手臂上一片血肉。
清枝神女也未料到此种情况,惊讶的瞪大眼睛,待神君□□出声才反应过来,一时指着青知便要开口。
青知却先一步开了口:“愚蠢至极。”
上千年过去,哪怕这女人夺了他的名,仿了他的模样,但内里依然如此愚蠢,毫无长进。
那神君听了他话身体却猛然一震,半身鲜血犹不自知想要向他走来。
青知后退一步,继续开口道:“今日为我家主公与凤凰血脉的吉日,神族却如此行事,是对我等不敬。”他转向陵越,“主公,此事您要如何决断?”
那神君听到青知的话反应极其有趣,陵越在一旁观察着。先是“愚蠢至极”,那神君单凭几字就像确定青知许是故人,到后半句又判断不是,听到内容才反应过来自己和那清枝神女做了什么愚蠢之事,神色惶恐。
陵越听到青知问题,道:“此二人似与军师为故人,不如便交予军师处理罢。”从头到尾竟未问过神族的意思。
在凤霄面前还能说几句话的鹤翁竟保持了沉默,默认了魔族的话语。白虎想要前去求情,却被须发皆白的鹤翁拉那住了。
老人摇了摇头,做了个口型,白虎看懂了。
“报应。”
那神女才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又如何甘心让几千年前的“死人”来把控她好不容易偷来的命运,不!绝对不行!
清枝神女袖中的手慢慢握紧,指缝间闪烁几道银色光芒只待青知走近便要洒出!
青知像是未发现她动作,一步一步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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