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系统的说法,因为他在一点点改变裴时嘉的生平轨迹,所以连带着这个时空的一些事件也可能会随之改变。譬如乌苏的觐见结盟,譬如昭王起兵的提前。
晏承和裴时嘉都听见了集市上的传言,他们俩不动声色对视之后,都不约而同没有谈起,打算回到营里再说。
他们先将信寄了出去,而后晏承与裴时嘉买了一些日用的东西和鲜肉就策马回营地了。
在石屋里,裴时嘉说:“那个事,现下京城还没来消息,我们暂且先观望着。”皇室之间的争斗向来不是他们这些外人能够参与的。
晏承也巴不得裴时嘉离得远远地,他点头:“嗯……若是昭王真的起兵,内忧外患,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他不禁想,大齐当朝皇帝无功无过,天下也还算安定,昭王这个时候起兵,若真的夺了皇权,怕也是难以得民心。
百姓们对谁当皇帝无甚在意,只要天下安宁无战乱,能够温饱,过自己悠闲的小日子就成。劳民伤财的事儿是最遭百姓诟病的。
“是。”裴时嘉想到父亲的书信,沉吟道,“西边暂时无需担心了,父亲说能守住、能打赢,定是可以的,只是时日的长短罢了。若西边平定下来,古羌至少要五年休养生息,我们也能稍稍过一段清闲日子。”
“嗯,只盼那一日早早抵达。”
“皇上早年也是身经百战的,他眼下若不召西边的将领回朝南下,约莫是要亲征讨伐南边的。”裴时嘉细细想了说道,“蓄养兵力不是易事,昭王的动作即便再小,皇上的眼线也能发现蛛丝马迹,难说皇上不知道他的心思。一直没有出手动南边,该是小小地纵容了他一回。”
“即便是当下西边战事吃紧,若一旦交战,昭王是必败无疑的。”晏承跟着说道,“昭王再怎么招兵买马,也该抵不过皇上周身的势力。”
裴时嘉见他这么说,诧异地望他一眼,不甚赞同的摇头:“最忌轻敌,皇上放任昭王养兵便错了第一步。难说……”两人看着对方,极有默契地闭了嘴不再说。
日子还是一样地过,没有等到圣旨之前,他们俩都还得坚守在北边。晏承渐渐把昭王起兵一事放在了身后。
眼下已经到了四月底,北方雨水不怎么充沛,但每一场雨下得倒也淋淋尽致。雨水滋润过后的土地生养出无边无际的青翠,外墙的密林更显茂盛碧绿,猛生猛长的草儿足足高至人的腰身。
裴时嘉得了空,带上晏承和屋里那五头雪狼一起,出了城墙到密林狩猎。早有经验的雪狼一到外头就开始撒欢,它们现在只到晏承膝盖这么高,半大不小的,尚不能捕捉猎杀大个头的野牛、野猪,只能小打小闹地埋伏、咬杀野兔,亦或是狍子、山鹿等的幼崽。
晏承和裴时嘉为了训练它们,没有跟得太紧,由着它们自己去发现和猎杀野物。这些小东西鼻子可好了,简直天生就是狩猎高手。它们低头弓着身子,耸动粉红的小鼻子,脚下一点都没停,嗅着味儿就走。
“感觉自己养了五头猎犬啊。”晏承说得心虚。它们每次出来狩猎都收获颇丰,他和裴时嘉反而成了沾光的人。不过看到这些自己一手带大的小狼崽,晏承还是欣慰不已的。以后回到野外,它们就不会活活饿死了。
“哎,像不像带了犬子出来训练。”裴时嘉开玩笑道。他与晏承都极其喜欢这些小家伙,还小之时让它们睡炕旁,长大了比家养温驯的宠物都要黏人,裴时嘉还一度担心,它们亲近人,以后怕是不容易放归。但见它们虽然幼小,对脸生的路人也会低吼、对家禽等活物会扑咬,也算是稍稍放了心。
“咳咳。”晏承不得不承认,他们俩完全就是操着父母的心思在照顾小东西,不过这话由着裴时嘉说出来,让他暗笑。他心想,若往后日子也这么平静安谧就好,他可以和裴时嘉共同策马狩猎,带着心爱的雪狼们跑野。
他们俩说话之间,前边已经传来了扑咬、低吼声。晏承和裴时嘉当即策马过去,又高又密的草丛中,不断有窸窸窣窣的声响,雪狼一跃而起扑咬了野兔。
它们五个向来喜欢合力协作,这会儿也是在围捕一群兔子。被一口咬了脖子血流不止的野兔挣扎蹬腿,很快就没了生气。晏承全程没有动手,只远远地看着。
远望过去,知道它们收获不少,两人就没继续上前去。一般狩猎之后,裴时嘉和他都不会急着回去,而是等着它们享用完自己的美味猎物,才带着心满意足的狼崽们回去。
“它们不小了,也差不多是时候放它们回去了。”晏承看着身姿矫健的雪狼将野兔一一咬杀,有些不舍地说道。
裴时嘉点头:“嗯。”意识到晏承与自己同样的不舍,又道:“无边无际的野外才是雪狼真正的乐园。儿孙自有儿孙福,晏承,我们就不必想太多了。”他后面的话说得晏承哭笑不得,原本有些伤感的情绪也一扫而空。
两人看着忽然跑过来的灰扑扑的狼崽,嘴里还咬着一头肥硕的野兔,到了二人的马蹄前,放下野兔,抬头朝他们“嗷呜”一声。
这是给他们俩送吃的了。
晏承的心都软了。他跳下马,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它毛绒绒的头顶:“真乖,快去吃罢。”轻轻拍拍它的头,示意它回去进食。
因为总归有一日要放归山林野外,晏承和裴时嘉一直都不曾给它们取过名字,生怕喊得久了会处出感情。但晏承是一直把它们记得清清楚楚,从来没搞混过。这给他们送猎物的灰崽脾气好,平日里看着有些呆愣,但每次出来狩猎,它的鼻子比自家兄弟们的都要好。
他捡起了兔子,另一边,狼崽们寻了一处阴凉的地穴开始进食。等它们都吃好了,裴时嘉和他才带着一起回去。当晚,两人就烤了那只野兔。
晏承这几日看的兵书多了,多少也懂得了那日裴时嘉与他说的话。昭王既然敢挑在这个时节起兵,定是有不容小觑的实力了,若非如此,岂不是鸡蛋碰石头。所以皇帝此番将面临的,说不定是个强大有把握的昭王。
而且照上次在集市所听到的,昭王只是“想”起兵了,南边现在还是一片太平。这风声是谁放出来的,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若是皇帝,那就是他眼下已经起了“平反”的心思,势必要除掉昭王。若是昭王,那就是在向京城的朝廷下了战书了。
晏承临睡前想着、想着,最后摇了摇头,前段时间西边战事紧急,皇帝都不曾让裴时嘉前往去领兵作战,此次也该不会让裴时嘉同他一起南下平昭王。所以,现在无需想太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五月快要到了,裴时嘉的生辰也快到了呢。
又过了几日,京城终于向民间发了正式的文书,皇帝要领兵南下亲征,讨伐昭王!原本消息要十来日才能传到北边,但很快晏承和裴时嘉就知道了。
因为皇帝下了加急的圣旨,唤了裴时嘉为副将,跟随他一同前去南方,平定起兵。
这还不算,让晏承呆滞了一刻的是,皇帝竟是也指了他的名字——不过不是让他前往南方,而是令他留驻北方,守卫边疆,务必要提防异人的偷袭进攻。否则,到时候就是三面受敌,大齐危难了。
皇帝果然是在天下都有眼线的,晏承和裴时嘉在军营里的事儿都瞒不过皇上的眼,既然裴时嘉被调走了,那身为副将的晏承自然而然就成了这边境的主将了。
晏承是笑不出来了。
这意味着,他不可能再跟着裴时嘉南下了。
接了圣旨当晚,裴时嘉就在收拾东西了。晏承在一旁,默默无声地帮着收拾。南边马上就要入夏了,天气湿热,要多备一些衣裳。带兵作战还要穿着厚甲,一定闷热得要紧。更何况,裴时嘉少去南方,怕是一时半会难以适应,还得准备一些草药。南方湿热,蚊虫也多,药膏也得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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