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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可是……

……明晨很早就知道,如果以性向划分,自己在社会中是小众群体。未来的道路必然不会容易。但他读过很多书,头脑很清醒,并没有为自己的“特殊”而自卑或是惆怅过——哪怕被常建他们调笑欺负的时候也一样。

可这个时候,他却真心实意地想:如果我是个直男就好了。如果能和弘光单纯地做朋友就好了。

“怎么了?”弘光察觉到他的异样,回过头问——仔细一看,骤然吓一跳,“怎么鼻尖都红了?哭鼻子了?”

明晨心乱如麻,只能拿最合理的借口搪塞过去:“你自己来看看,背、背后成什么样了,和开了染坊似的……”

“嗐,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弘光抬起没受伤的手捧住明晨的脸——他的手很大,明晨脸小,一下半张脸都给遮没了,一擦就一手水,“看着丑,其实不疼的——医生不都说没事了么?”说着自己扶着椅背站起来,眯着眼在镜子里一瞧,“我觉着还行啊,并不丑嘛——像个世界地图。”

明晨赶紧把他摁回椅子上去:“谁家地图这样呢。”

“真的像啊,你看还有经纬线呢。”弘光洋洋得意——那是不知道什么器械留下的伤痕。

明晨被他搞得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你可老实点吧!”

一把抓过浴巾来,真的像擦狗那样摁着他飞快地擦干——故作凶暴的模样,动作幅度看上去很大,也很麻利,实际却小心翼翼地避过了所有的伤口,温柔得像是擦一直奶狗——几下擦完,把弘光拎起来推出浴室去。

弘光却卡着浴室的门,不让他关。

明晨挂记弘光的伤,不敢真的拗,只好问:“怎么?”

“嗯……”弘光偏了一下头,“我真没事。”

“哦。”

“本来打架就是为了别让他们惹你哭。”弘光说,“如果我自己反倒惹你哭了,这棍子就白挨了。”

——这话弘光上回和常建他们“遭遇战”的时候就说过。明晨知道他是认真的。

只能低低地“嗯”一声:“你快出去啦,我还要洗呢——一会熄灯了。”

门一关上,明晨“嗖”地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这才感觉两腿之间硬得发疼。

怎么会这么……

……他想到弘光闪闪发亮的眼睛,想到弘光身上犹如野生动物一般结实有力的肌肉,想到弘光唇角总是挂着的笑容,想到在一个被窝里的时候碰触到皮肤上的热度……

明晨猛地把花洒开到最大,抓过一件弘光换下来的衣服放到鼻尖前面,另一只手飞快地拉开睡裤摸了进去……

第33章

碰到的时候,明晨自己都吓了一跳,又硬又烫,已经渗出了一点前液,一摸,满手湿漉漉滑溜溜的都是……明晨把脸埋在弘光的衣服里,觉得自己的脑内分裂出天使和恶魔两边,天使的那边疯狂地谴责自己是个变态,命令他立刻停止这种恶心可耻的行为;恶魔的那边煽动着黑色的皮质小翅膀说,又没有人知道,何况你还要忍耐到什么时候呢?再忍下去会不会忍不住趁着人家睡觉的时候偷袭人家?你看看,刚刚你给人家擦身的时候那个色急样,恨不得直接跪下去舔了吧?

明晨羞耻得眼泪迸了一脸。可是手上的动作根本停不下来。

弘光留给他的“想象资料”太丰富了。

他根本不用很费力,就能想象出从背后把他抱在怀里那种温暖的安全感,想象出弘光略带薄茧的手握住他敏感的地方那种有点粗糙的触感,想象出弘光早上醒来时候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沙哑嗓音在他耳边问“怎么了?要帮忙?舒不舒服?这么快?”——糟糕的是……好像……这些细节……仿佛,都不需要想象……因为弘光确乎抱着他睡过,时间还挺长,也的确帮助他解决个人问题,虽然是照顾他醉酒……只需要找出回忆,甚至不需要添油加醋,不需要夸张……

明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谢自己过人的记忆。

也从来没有像想在这样憎恨它。

这样的记忆使得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手和弘光的手是不一样的——虽然最近,跟着弘光打篮球,手心比以往要稍微增加了摩擦力,但还是没有办法和弘光相比,何况弘光的手也更大,更温暖……

也使他即便有如此清晰的认知,还是无法不沉迷在自己构建的幻想当中:鼻腔里充满着弘光淡淡的味道,坐着的椅子上还残留这弘光的体温……明晨被现实和幻境撕裂,一半在高潮里蜷缩成一直通红的虾子,一半在半空中,冷冷地看着沉迷在名为“友谊”的温暖中逐渐下落的自己……

高潮来临得又急又快。

他再一次想起弘光那句“好快”。听到自己在抽搐中,用全然迷失的声调失去理智般的呢喃:“想要你,不要手,想要你……”

眼泪喷涌而出。

谢天谢地,不管怎么说,在所有事发生之前,他很有先见之明地调高了水声。

明晨从浴室出来,弘光已经在床上睡着了——正是五月中旬,虽然夏天还没来到,但已经有些燥热。弘光只改了一条毛巾毯,在小床上支楞着手脚,睡得四仰八叉的。

明晨走过去,帮他把毯子拉好,又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已经熄灯了,房间里很暗,只有窗外洒进来的些许薄薄的月光。一切都影影绰绰的,模糊成一团。明晨看不清弘光的脸,却依旧舍不得移开眼睛,看着弘光的胸口在毯子下,随着浅浅的呼吸声一起一伏,躁动的心,也慢慢地平静下来。

神使鬼差地,明晨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慢慢地,慢慢地俯下身,在弘光嘴唇的位置飞快地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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