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大学生活,不过是这样,功课不多也不少,也没什么压力,司岚在学校晃了一个月,大致把将来几年的生活规划了一下,发现以自己的能力,确实又空余时间。
十一假期以后各个社团开始招新,司岚被同寝的另几个男孩一起拉去看,意外的发现这所著名的商学院下有一个绘画社,而且是个经营很好规模挺大的社团,司岚在心里叹息一声,果然还是不行,要永远画具是在太勉强他了,在手指强烈的渴求中,司岚报名参加了绘画社。
同寝的男生对司岚了解并不多,觉得他会画画也没什么,倒是负责招新的前辈很热心的提醒他,最好在备注栏里注明自己的水平和特长,因为为了大家能充分交流,绘画社是分了三组的,每周不同的时间使用社团的画室。司岚盯着备注栏看了一会,仔细想了一下关于自己“水平”的问题,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写。
司岚去画室的时间并不固定,第一次去的时候刚好轮到水平最高的那一组使用画室,前辈看他进来虽然没说什么,但也隐隐觉得这孩子骄傲没规矩,但是两个小时以后,甜蜜都聚在司岚的画架前,聚精会神地看他抹每一笔色彩。
画的是人物,但是没有模特,也几乎不停顿思考,打了简单的底稿以后就开始飞快的上色,毫不停顿地一笔一笔将油彩抹在画布上,笔法行云流水丝毫不见阻滞,似乎话中人物已然烙在他心中一样。
司岚用三个所钟头的时间完成了那幅画,揉了揉肩膀仔细看,还不算差。一年多没有碰画笔了,他得先让自己适应一下,于是画了他早已在心中描绘过千万遍的人,把一张油画画的像速写一样。放下手中的笔,便听到身后的掌声。司岚回过头去,看到后面这些前辈都带着□□裸的饥渴盯着自己,司岚苦笑了一声,自己似乎太放肆了。
从这以后,司岚画室里的几个前辈和自己杠上了,一有空就打电话让司岚来画室,美其名曰交流经验,实际少不了讨教一番。有个前辈想起几年前在业内杂志上看到过司岚的作品,惊讶的问司岚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司岚笑着说绘画只是业余爱好。
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很快就接近了尾声,司岚在学院里也开始有名气起来,因为他的绘画才华,也因为他的专业成绩。司岚自己挺无所谓的,现在这样的生活,他已经相当满足了。平时教室寝室画室图书室跑跑,在无比想念林森的时候给他打电话发短信,若无其事的寒暄一番在彻夜读书平复心情,看到好的风景,在画室里画下来,然后在最美丽的地方画上林森的身影,一来二去,画室里司岚的画上,每一幅都有同样的一个人,别人好奇问这个是谁,司岚说,是从小最喜欢的哥哥。
学期的最后一个月,军训开始了,同时开始的还有司岚大学的戏剧节。这一次的戏剧节学校的几个剧社联合举办,集中所有力量要排演一出声势浩大的精美话剧,剧本选了王尔德的《莎乐美》。为了让这出戏剧力臻完美,剧社决定制作几个大型的背景,于是在外面找了专业的背景制作室,同时象征性的拜托了本校的绘画社。
那个时候,司岚一直一声不响奔忙着申请交换生事宜终于有了眉目,他已经修完了大一学生的所有课程,算计了很久要出国,如今校方已经批下了,只要在学校指定的医院体检就行,司岚不动声色打电话回家让爸爸给自己办了签证。
差不多忙完的时候,司岚就看到了学校排演的《莎乐美》的剧本,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司岚径直揽下了画两幅庞大背景的工作。话剧社的人惊奇不已,又担心司岚完成不了,司岚说,给我五天时间,完成不了你们在去外面找人。话剧社负责人一听,晚五天不打紧,于是就答应了。当天就给司岚送来了两块巨幅画布。
那天晚上,司岚盯着画布和剧本在画室里坐了很久,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接下这样苦役般的工作,不仅仅因为《莎乐美》,更因为王尔德。
《莎乐美》是独幕剧,剧本改编的时候改成了三幕话剧,中间穿插的,是王尔德和妻子,以及和阿尔弗雷德?道格拉斯之间的感情。王尔德这个人,潇洒不羁放荡自由,忠实于自己的内心,他相信爱同时愿意跟随欲,即使在现在,也难以找到他这样的人。而司岚所崇拜的,便是王尔德坦然面对自己和世界的勇气,那是一种自己没有的勇气。
五天时间,司岚在闷热无比的画室里日以继夜的工作,一气呵成的完成了这两幅幕布。第一幅是《莎乐美》剧中情节,莎乐美在请求希律王杀掉先知约翰后捧着约翰的头颅亲吻,那是盛大的欢宴,莎乐美献舞之后的美妙音乐尚未消失,而约翰的头颅被放在华丽的盘子里端到了她的面前。约翰是莎乐美深爱而得不到的人,于是,就算是要他死,也要亲吻到他,绝望到血腥的爱情。
第二幅,王尔德和阿尔弗雷德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亲吻,王尔德的妻子康斯坦斯?劳埃德站在后景,整个画面很空,所有的焦点都在画上的三个人和两个影子上面。康斯坦斯微扬着头,闭着眼睛,脸上非常平静,面无表情。王尔德闭着眼睛吻着阿尔弗雷德,现出的侧脸上满是幸福陶醉的神情,而阿尔弗雷德的脸从镜子中才能看见,他仰着头承受着王尔德的吻,眼睛睁得大大的,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掉落下来。
话剧导演看到着两幅画的时候,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司岚则是在丢下画笔之后,倒头睡了一天,然后给家里打电话通知爸妈,自己即将去日本留学。
第7章 第七章
林森大二的这学期,过的是在称不上好,他没有将自己已经看过日记的事情告诉司岚,日记也被重新锁好,更隐秘的收藏起来。按理说,这种东西应该一把火烧掉才对,但不知为什么,林森心里叫嚣着要保留下他们,这是一种名为“不舍”的情绪。
开学以后,司岚的电话短信从未断过,但是在同一个城市上学的两人一直没有见面,司岚不提,林森也不好去约他。
有的时候,司岚在电话里表现的正常得让林森又一种冲动,他冲动地想要扯着司岚的领口,问他,日记里那个爱我爱的胜过一切,为了我的梦想可以放弃生命的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但是林森问不出口,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司岚说过,他已经受够了,他要放弃了,要忘记了。
所以,他真的已经不再介怀了,他,已经不爱了吧。
明明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无论对司岚还是对自己,都是明智的选择,偏偏,林森心里不但没有轻松,反而格外的堵得慌。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煎熬,一刻不停的纠结着弟弟的心意,纠结着自己的心意。
也许算是因祸得福,这个学期林森的专业成绩呼呼地飚高了不少,到了期末,他已经成为导师的助手,跟随导师做邀请讲座、参加演出。期末成绩单上,导师给了一句评语,说林森“终于在纯属的技巧中注入了人的感情,那是属于艺术家的情绪。”林森盯着那句评语看了许久,露出一丝苦笑。
林森放假比司岚早,收拾好了东西,林森下定决心要去见司岚。他不知道自己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做了这个决定,但是此去的目的是清楚的:见司岚一面,搞清楚,他是不是真的已经放下。
他是不是真的,已经不爱自己了。
然而临出门前,司岚打来电话,林森接起来刚刚说自己要来了,就听见司岚轻柔糯软的声音说:“哥,我申请到早稻田的交换生了,去一年半,哥,你快祝贺我啊!”
林森握着电话的手无声地僵硬了,司岚轻快的声音在林森心里拼命的搅,搅得心缩成了一团。他勉力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之前一点都没听说?”
“啊,没定下来之前不想让你们为我瞎操心。我这个学期修了快三个学期的课,教授给的特别名额,本来轮不到大一生的,我很厉害吧!昨天我告诉爸爸的时候,他都乐疯了!”
“这样啊。嗯,你超厉害的。”林森说着,手指软下来,软到手机都快要握不住了:“语言关呢,行不行啊你?”
“放心好啦,我日语已经过四级了,过去在报个语言学校就行了。”
“你……计划多久了?”林森轻声问。
电话那头微微沉默了一下,接着,依然是兴高采烈的声音:“很久了,你一走,我就开始盘算了。”
林森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自己这个弟弟,从来都很有主见,做了决定就一定会去实现,并且常常事情做成了身边的人才知道。自己本来不应该意外的,本来确实要为他开心的,但是心却狠狠的空了。
“哥,你在听吗?爸妈下个礼拜就到了,他们会把需要的东西给我带来,我就从这里直接走,出国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就不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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