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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穿上衣，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周身冒着热气，径直朝她走来。

她突然紧张起来，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走近她，四目相对。他胸膛起伏着，眼睛闪闪发亮。他想像着无数种可能：是把她抱起来狠狠在摔在床上，还是先轻轻搂住她缠绵地亲吻她……

舟一感觉到他的克制。她转头避开他的注视，说，“把衣服穿上吧。”然后侧身要走离他的视线。她经过他身边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臂。

这就好像□□一样，燃烧起他欲望。他一把抱住她，就开始要亲她，双手在她身上摸起来。

舟一被吓到了，她用尽力气推开他。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只是原因不同罢了。

他的眼里是不解：你都和我住一个房间了，还装什么！

她的眼里是愤怒：我准许你这样做了吗！

“对不起……”他开始道歉，又伸手去触碰她。

舟一甩开她，拿起自己的贴身小包，慌忙跑了出来。

那一刻，她的脑海里只有林原。林原要是知道她受了这样的委屈，一定会很心疼的。

她打车到了火车站。很幸运，还有一趟经停这个小站去往省城的普快列车。

火车到了省城后，舟一打车去了林原的家，她记得那个小区的名字。夜很深了，小区周围一片安静，门卫大叔低头在打瞌睡，她偷偷溜了进来。小区里树木葱茏，刚刚下过雨，散发出一股好闻的气味。就是这好闻的清草味，瞬间坚定了舟一的选择，她意识到，原来只有林原在的地方，才会让她安心。她要和她在一起！

到她家门口时，舟一又犹豫起来。这么晚了，她应该早就睡了，她不想打扰她，也不确定林原会不会欢迎她，要是她还生着自己的气，自己是不是在这里先坐一晚会更好些呢。林原要是明天早上开门看到，会心疼她吧，自然也就不会生气了。她坐在门口这样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二十一

听到舟一要和小段结婚了的消息时，林原没有觉得特别难受。她更多感到的是失望，一种深深的失望，不只是对舟一，还有对自己将来的生活。一种失败感围绕着她，她开始怀疑自己一直坚持的信念，这个信念是如此简单，却如此难以达到，她只不过是想和相爱的人一起过一生。她知道自己可以轻易找到一个爱她的人，可那样的生活，真的会幸福吗？

下午下班到上床睡觉这段时间变得无比漫长。

运动成了她的信仰，她感谢每次在自己迷茫痛苦时运动赋予她的力量。

有一天，结束课程后她正在收拾东西，一位有过几面之缘年轻的女孩叫住她：“要不要去酒吧玩一玩？”

那是个LES酒吧。

她坐在吧台喝酒，内心有几分被人搭讪的渴望，她觉得不管是谁来约她，只要她不那么讨厌，都会不会拒绝。尽管内心这么想，但她还是拒绝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的邀约，她二十出头的样子，看起来比舟一还要小。她又想起舟一了，此时她在干什么呢？和她的男朋友约会吗？他们会做什么呢？她闭上眼睛，一口喝光杯里的酒，她不想再想下去。

“嗨，”一位看起来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过来，“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谢谢。”也许是周围的环境，也许是喝了几杯酒的关系，也许是林原不想再做以前的自己了，她放肆地打量起旁边这位女子，长卷发，夸张的浓妆下是一张凹凸有型的脸，漂亮妖娆，曲线完美。这是一种成熟的美，和舟一完全不同。

服务生递了一杯酒过来，她们碰碰了杯，一干而尽。

“我注意你好久了。你有不高兴的事，也要慢慢喝，不然太伤身。”女人表示出自己对她的兴趣，“要烟吗？”

林原接过她递过来的烟，这是一款细细的女子香烟，为了迎合女性的口味，有一种淡淡的烟草之外的香气。有很多年没有抽了，当第一口入肺时，林原感觉那些烟雾在肺里蔓延，整个人沦陷在一片混沌中，原来放下会让人如此轻松。

“你很漂亮！”

“漂亮到可以让你带我回家吗？”女人挑衅般问道。

林原不想在陌生人面前示弱，她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我就是在等一位像你这样漂亮的女人出现。怎么样，现在就要走吗？”

女人看出她的外强中干，笑着说道：“我觉得我们还需要再喝几杯，喝得醉一点，喝到不能思考了再出去。免得你出了门被冷风一吹，就要后悔。”

“哈，我喜欢你这实话。”林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好像真的有点喜欢她了，喜欢她的诚实、洒脱、奔放，她是为自己而活的人。

“那我就先把你灌醉，免得你后悔。”林原说。好像也是对自己在说。

在酒吧关门前，她们起身去林原家。一进到电梯，女人就开始亲吻诉林原，在这样无人的公共场合接吻似乎有一种特别的刺激，林原已经决定要放纵一回，她热烈地回应着她的吻。电梯在9楼停下时，她们还纠缠着没分开，就看到电梯门外的楼道里站起一位年轻的女子，惊愕地看着她们。

舟一惊呆了。

昨晚她摆脱段临星的时候，她坐着火车奔向她的时候，她强烈思念她的时候，林原却在和这个女人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