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舍得显出人形了?”不是整天没事做就去保安堂戏弄她的吴九娘连翘还会有谁?她闲适适地占据一个角落,施个法术叫人听不见两人说话。“哎,这许西元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你恢复本体守在她的身边。”
拍去揽在腰间的手,大半心神落在内宅,听着里头动静,程青檀道:“我不过是来瞧热闹的,不似你们,占着大门大户,一门心思想离间人夫妻感情,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起上。人前道是朋友,人有难了,不是做些手脚搞破坏就是躲在一旁看热闹。”
“不躲起来,怎能听到内情。我说与你听,这里头人妖一窝。上真观后山的猴妖,偷如来佛灯油的黄鼠狼精,还有个死了丈夫的女人,宅子的女主人。这女人的丈夫,因为好色给挖了心,死于恶鬼之手,而那恶鬼被这女人找来的金山寺法海给灭了。”说到法海,吴九娘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往宅子另一头扫了一眼。
“这位娘子和西元有何仇怨?”
“她怪西元见死不救,也可能是西元待白娘子太好,她见着眼红。啊哟哟,你几时和许西元关系这般好了,西元西元的,同睡一榻睡出来的感情?”
“胡言乱语,野性难驯。猴妖与黄鼠狼精因何要抓她?莫非与上真观有关?”太多个不解。
“她?哪个她?”
“明知故问,无聊至极。”
吴九娘轻哼一声,道:“你这人,真个儿无趣。你绝对猜不到,猴妖道说这许西元是上真观眼里的刺,而黄鼠狼精却说,许西元是如来佛的心头肉,你说古怪不古怪?”
“如来佛的心头肉?”程青檀摇头道,“那不可能。如来佛巴不得她永世不得超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怎会看重她。这黄鼠狼精必是弄错了。”想当初如来佛坐视半个佛母孔雀大明王歼灭初登大宝的黄裳,如今又怎会乐意见到转世轮回无数次一缕人间的魂,更别说会爱惜那一缕魂。
“你晓得西元是何来历?我倒是忘了,怎么说你都是和东璜一辈的老妖。”
并未在意吴九娘言语中的讽刺,程青檀道:“天道不公,强极则辱,那是我们狐族惨痛的损失,也是普天下道门的损失,这桩事涉及佛门阴私,故而除了早些年的人,旁人确实无从知晓内情。不过,东璜尽要你们做些鸡鸣狗盗的小人之事,不曾把间中原委告诉你们?”
“我做了何等鸡鸣狗盗之事,让青檀耿耿于怀至此?”吴九娘气道。
程青檀笑一笑,道了两个字:“硫磺。”
吴九娘这才恍然大悟,道:“程青檀,那日施妖风吹走硫磺粉的竟是你!你那么早便在苏州护着她了……”上真观在保安堂周围洒特制硫磺粉,她感应到白娘子做法施雨,玩心大起,便送了片竹叶出去遮雨,后来有人出手,一下子吹散了竹叶和硫磺粉。当时不曾细想,以为就是白娘子本人,谁想到会是程青檀。“我不过玩玩而已……”
“嘘,闭嘴。”程青檀听到许西元大笑,笑声干涩,外强中干,便让吴九娘不要出声。
黄鼠狼精、胡龄长在内宅里笑得猖狂,丝毫不知外头已强敌环伺。而王氏则十分不耐,她一早看出这许大夫是想拖延时间,或许两个妖人有恃无恐,可她总觉得夜长梦多。
许西元见黄鼠狼精和胡龄长得意忘形,也大笑几声,笑得比他们更是大声,只是她为笑而笑,实在刻意,显得空洞。但黄鼠狼精和胡龄长不免奇怪,异口同声问道:“你笑什么?”
许西元笑道:“没想到我许西元也有今天,死了能给佛祖添堵,能让道祖放心。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通常这样的人,背后总该有点来头,你可见过那些人平白无故会惦记谁?老丈你为得宝贝,难道说有了宝物就能一步登天,逃出为我报仇之人的手掌心?还有大仙你,如来佛固然是胸闷挖涩。待他知晓是谁干的好事之后,自己碍于面子不去动手,他的佛子佛孙就找不到你弄不死你了?”
见黄鼠狼精和胡龄长若有所思,王氏忙道:“休要听他胡言乱语。”
许西元又道:“想我许西元结交妖精多时,发现你们妖精有个特质。可爱固然可爱,天真也是天真。你们再想想,三界六道那许多妖,这种让佛祖郁闷、道祖暗爽的好事,会是机密?天底下就你们知道,难道你们是偷心贼,能偷到他们的心里话?还是说,你们是他们的枕边人,什么事都一清二楚?如若不是,为何别人想不到,只有你们能想到?为何旁人不去做,偏要你们来做?会否在你们计划这些勾当的时候,身后就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就等着你们动手,翘首以盼,欢欣鼓舞。待我一嗝屁,黄雀在后,拿你们去邀功。看不出来,两位仙长还倒是挺有牺牲精神的。”
她一句接一句的流利,黄鼠狼精和胡龄长是一句接一句的脸色难看。她之所言,若说虚张声势,也无不可。但句句言之在理,又是他们方才都不曾想到过的。一时间,两人倒是踌躇起来。
王氏急道:“许大夫,你还真是口灿莲花。黄仙长、胡仙长,勿要忘了初衷,二位道行高深,休要被她骗了去。需知,人最会骗人。”
许西元微笑道:“王嫂子所言甚是。二位仙长,不若我再教你们一个乖?这位王嫂子的死鬼丈夫被娇娘杀死,娇娘是鬼,法海灭鬼,说她造孽杀人,违背天条。我是人,你们是妖,妖杀人是不是也会违背天条?这王嫂子,听了空行的话来对你们循循善诱。空行是谁?别的我不晓得,就知道他见不惯妖,喜欢杀妖。他不是你们的对手没错,那法海呢?法海禅师极有原则,或许他就在外头等着你们杀我,之后再收了你们成就他的功德。二位可知,之前娇娘的死,也是因着王嫂子找来了法海。”
到这时候,王氏恨不得撕烂许西元的嘴,她从袖笼里亮出一把匕首,阴恻恻地说道:“许大夫不但人长得俊,话也说的漂亮。既如此,未免二位仙长后顾,就让我来动手。二位只需让他定在原地即可,这一点当不会难做吧。”
黄鼠狼精和胡龄长对视一眼,施个法术,叫许西元动弹不得。
王氏侧着匕首,刮过许西元的面孔,啧啧有声道:“如此翩翩少年,温柔多情,又对妻子呵护备至,不知你家娘子晓得你死了,会不会如我一般伤心欲绝。这世上,叫她哪里再去寻一个不怕妖的少年郎君。”
挣脱不得,只能立在那里,幸好嘴还可以说话。秉持输人不输阵的原则,许西元道:“妖的可怕之处在于远超常人的力量,而你的可怕之处,在于你的心。有句话说的一点不错,什么锅配什么盖,王嫂子,你与你那短命色胚丈夫真是一对珠联璧合、天造地设、夫唱妇随的绝配贱人夫妻呐。”
黄鼠狼精和胡龄长不做声,闲闲站在一旁看好戏。王氏恼极,举起匕首往许西元胸口扎去。
一时间,许西元浑身的血液像是完全气化了,她身体发冷,四肢僵硬,只得眼睁睁看着匕首扎过来。
不是说香囊可以救命吗?难道这也有保质期?有的话未免也太短了吧。
许西元在心里哀嚎:“娘子,救命啊……”
与此同时,巷子中段保安堂内,白素贞一阵心悸,西元有难!
“小青,小青,我们去找西元,她有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白:谁敢动我的心肝宝贝!
☆、第四十八回 有惊无险
叶卿赶到时, 正好与俏脸寒霜的白素贞打了个照面, 他见白素贞果真是要出门的样子, 忙道:“狐狸, 那只狐狸着我跟你说,你家官人无事。”
“姐姐, 我说什么来着,就是这个叶卿搞鬼, ”小青一挥手, 一把剑指着叶卿的胸口怒道:“你把西元藏到何处, 还是她已被你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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