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衍淡淡一笑,天地仿佛都为之失了色,“你说是便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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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喻衍把书塞到褚黎怀里,“一本破书还这么宝贝。”
“你懂什么!”褚黎将被喻衍粗暴对待的书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来,仔细检查,“这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书,无价之宝。”
喻衍撇撇嘴,“没想到你竟然还会看书,我还以为你不识字呢。”
“喻公文武双全,我又怎么能落下读书!”
褚黎翻开一页手指抚上墨迹,眼露痴迷,“喻公因诗而闻名天下,他在世的时候,四国便竞相传阅他的诗集,即使过了二十年他的诗仍然闪耀光彩,现今他的诗集已是人手一本。”
“哦,”看他痴迷的样子喻衍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我看你也是自小看他的诗集长大的,这本诗集中的诗会背几首了?”
褚黎一看便是不善文字的人,剑术他可以练的出神入化,咬文嚼字就不擅长了,喻衍是有心为难他。
“倒背如流。”
他不屑地觑了喻衍一眼,又十分自豪地补充,“八岁时我便已倒背如流。”
喻衍轻轻一笑,有些不信。
在魏国的五年,他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除了吃喝玩乐,还是吃喝玩乐,所以这五年他写了很多的诗,只看诗集的厚度就知道数量不少。
“那我考考你。”他稍稍一想,趁褚黎不备又把书抢了过来,随手一翻,“你就背一首简单的吧。”
“这首怎么样?”他的手指轻点,点在诗名上,手指白皙纤长,比纸上的死物吸引人多了。
这首诗不出名,说不定是他哪次喝醉了写出来的,就连他自己都不太记得清什么时候写的了,如果不是现在看到这首诗,他恐怕早就忘了自己写过这么一首诗了。
而褚黎二话不说,霎时间如文曲星下凡,字字清晰、一字不顿地背了出来,背完还给喻衍讲解诗的背景。
“喻公做此诗的时身在魏国,他被困魏国做质子,但心中毫无畏惧,身在敌营竟如在自己家中一般,还能心情愉悦地写出如此豁达的诗,这样的胸襟、这般的潇洒非常人可有!”
喻衍生生打了一个寒战,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豁达、这么有胸襟,他搓搓肩,“停!别说了,我再考你一首。”
喻衍依记忆翻到最难的那首,这首诗是长诗,喻衍印象深刻,在他的诗中属于艰深晦涩的一类,可褚黎竟又一个字不错地背了出来。
在他开口讲解诗之前喻衍打断了他,“不要说了,我信了。”
褚黎这个人少言寡语的,但一遇到他的事情就开始话痨了,说起来没完,像几个长舌妇聚在一起说人长短一样,永远有新的话题。
“你接着练剑吧,我回房了。”
他不在意地将诗集一丢,幸亏褚黎反应快,诗集才没有落在地上。
“你!”褚黎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在原地咬牙,暗暗在心底发誓,等比试赢了他后定要他跟喻公诚心道歉。
喻衍走后,褚黎如捧着宝贝一样捧着诗集,他的手在衣服上搓了又搓,再三确认手上没有脏东西,才战战兢兢地地翻开诗集的第一页。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轻轻点在墨迹上,在触碰到墨迹的那一刹那,他仿佛隔着二十年的时空在与喻衍对话。
这可是喻衍写下的字啊!
这可是喻衍触碰过的诗集啊!
这可是喻衍亲手抄录的诗集啊!
尽管天天都揣着这本诗集,可每次翻开仍然让他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每次翻开诗集都让他感觉感觉自己距离喻衍又近了一步。
如果让他亲眼见喻衍一面,就算让他现在马上死了他也死而无憾了!
自从他一出生母妃便在他耳边讲喻衍的事迹给他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反反复复地听喻衍的事迹。
他所听的关于喻衍的事迹并非民间那些无根据的传说,而是经由母妃之口最真实的讲述。
她的母妃是黎族现任的族长,在九岁之时就识得了十五岁的喻衍。
据他母妃说,喻衍是真的神,在黎族面临灭族危机之时,她对天神请求,在她请求的最后一刻喻衍降临在了她的面前,拯救了整个黎族。没有喻衍,就没有现在的黎族。
褚黎越想越难以自制,他激动地将书捧起,靠近脸,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虽然隔了二十多年了,但是书上仿佛还存留这喻衍的气息,芬香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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