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出去——”
苏母的声音没有刻意下压，客厅的雯雯跑到厨房门口问道：“阿姨，怎么了？”
苏乔看了眼自己母亲，叹了一口气，对着外面说道：“没事，我妈嫌我碍眼了！”说着打开门。
雯雯想进去看看，苏乔一把拉住雯雯的手到了客厅。
过了几秒，雯雯小声说道：“苏乔，那个——”
苏乔反应过来，放开雯雯的手，说道：“抱歉。”说着看了眼厨房，又对着雯雯说道：“雯雯，你交过男朋友吗？”
“啊？”雯雯有些发愣。
“我交过。”苏乔不理会雯雯，自顾自地说道，“那是大学的时候，我的一位学长。我用了整整一年才跟他在一起，我们互相喜欢，互相为彼此创造惊喜，互相开玩笑，互相慰藉对方，也彼此鼓舞对方，”
“你别说了！”雯雯脸色惨白，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地。
“可惜，我跟他没有走到最后，因为我的原因，现在我跟他再也没有瓜葛。”苏乔看着雯雯的眼睛，问道，“你说我爱他吗？”
雯雯吓得不轻，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喊道：“我走了！走了！”说着冲到门口，跑出去了。
苏乔没想到这个姑娘这么决绝，连忙追上去。
可惜人家走得太快，苏乔一下楼就看不见人影了。苏乔在楼下转了一圈，慢慢上楼，到家门口，发现门没关。苏乔前脚刚踏进门，苏母一巴掌就狠狠印在左脸，苏乔一个朗跄差点磕在门上。
“混账东西！”苏母气急了，骂道，边骂还边把苏乔拉进屋里，关上门，继续骂道，“不孝子！不肖！”
苏乔知道自己母亲肯定得动手，没想到这么快准狠，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几分钟，苏乔找到自己的声音，说道：“妈，您打吧，儿子甘愿您现在打死我。”说着跪在苏母面前，低着头，不再吭声。
苏母看着自己儿子的头顶，右手举起来，迟迟没有落下。过了几分钟，苏母退了几步，哭道：“儿子没了，没了。我怎么有颜面下去见你苏家的列祖列宗啊！是我管教不严，是我管教不严啊！我的儿子没了，没了！他爸啊，你怪我吧，都是我的错啊”
苏母一直哭，苏乔仰起头看着自己母亲，突然觉得心里发酸，劝道：“妈，不是您，不是的。是我自己的错，是我，您不要这么怪自己。”说着眼睛里流出泪水。
“你别叫我妈，我没有儿子！”苏母吼道。
苏乔擦了脸上的泪水，哑声道：“妈，您还有儿子，您还有”说着低下头去，不敢看自己母亲失望的眼神。
“苏乔，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啊？你告诉我！”苏母哭着哭着慢慢清醒过来。
苏乔跪在地上一愣，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几分钟，苏母又问：“为什么？为什么喜欢男人？”
这下苏乔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说道：“这就跟其他男人喜欢女人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苏母听了更加暴躁，哭喊道：“那你为什么不跟着其他男人喜欢女人啊？！为什么？”
苏乔跪了十几分钟，膝盖有些麻木，正想着挪动一下膝盖，苏母吼道：“跪好了！”苏乔乖乖跪着，不再动弹。
过了几分钟，苏乔小心翼翼说道：“妈，您坐下生气。”
苏母哼了一声，坐到沙发上，过了几秒，苏乔也慢慢挪到沙发前，看着苏母说道：“妈，我不是没有想过喜欢女人，”
不等苏乔说完，苏母截下话头说道：“我没说你不喜欢女人就不娶妻生子！”
苏乔脸色一怔，说道：“那是不公平的！”说完觉得自己语气有些冲，忙改口道：“妈，您也是从女孩子长大的，您应该知道这世上每个女子都期待自己的丈夫是爱自己的，而不是为了生存才在一起的。”
苏母听了，眼神闪烁一下，过了一会，才开口道：“那你就改。”语气弱了一些。
苏乔看着自己母亲，说道：“妈，我改过，过了这么久，还是一样的。”
苏母盯着苏乔的眼睛，眼泪慢慢划过布满皱纹的脸，滴到衣服上、手上、裤子上、地上。可是苏乔还是看着苏母，眼神坚定，丝毫不妥协。苏母泄气似得倒在沙发里，对苏乔说道：“起来吧，起来吧！”说着闭上眼睛，不再看苏乔。
苏乔慢慢活动小腿，一点一点抬起腿，过了几分钟，苏乔才坐到沙发上，说道：“妈，对不起！”
“你走吧，我约了隔壁老太太打太极，不留你了。”苏母说道。
苏乔看着自己母亲，心里又气又疼，不说话也不动作，坐在沙发上呆住了。
苏母慢慢起身，走到厨房，端出一碗鸡汤、几盘炒菜放到餐桌上，拿出一副碗筷，盛好米饭开始吃起饭来。
苏母夹起一块肉塞到嘴里，再扒拉一口饭，嚼了两三口咽了下去，再夹起菜，加口米饭继续咽下去，重复着这个机械动作，最后碗空了，苏母舀了一勺汤，直接喝下去。“咳——咳——咳”呛着了！
苏乔连忙往餐桌奔过去，可惜自己跪了老大半天，膝盖青了好一块，这么猛然一动，立即扯着苏乔倒在了地上。
苏母看着地上的苏乔，怒道：“你还不走！”说完又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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