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擅与人打交道，可遇到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甚至感觉自己和对方说话有种障碍，每次遇到这男人他的舌头和脑袋就会宕机打结。
叶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感受到手心下这颗小脑袋反射性的想躲开，又僵硬的杵着。
叶青轻笑了一声道：“有这么可怕吗，我可没拿枪抵在你头上，大气都不敢出了？”
端木联这才有所反应的回过头，他似乎听见这个男人笑了，不管是嘲讽还是冷笑，端木联就是莫名的想看看叶青此刻的样子。
四目相对，端木联偷偷咽了口唾沫，嘴里的酒香似乎冲到了肺腑里。
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到叶青的脸，实在是……太好看了。端木联并不是没见过好看的人，却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惊叹一个男人的脸能有这么精致。他的心依旧扑通扑通的跳，却感觉这种悸动和前几次都不太一样。
叶青看着他的表情由木讷到震惊再闪过一丝迷怔，觉得有些好笑的开口，“酒，要洒出来了。”
“不好意思……我又失礼了。”端木联红着耳根把视线收回到杯中。
不知道是叶青故意放低身段给他倒酒陪他说话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感觉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这么难以亲近，至少不是蛮横不讲理的那种。
第4章 第四章
四
端木联以为自己会更紧张，没想到却意外的平复了很多。也许是叶青家的环境，也许是那半杯酒，也许是他刚才轻轻一笑。他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这是叶青刻意的安抚。
端木联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的本意是来道歉的，而这个男人也没有再难为他，刚才喝的酒似乎有些烈，烧的他脸颊烫烫的。
在端木联放弃思准备考打道回府的时候，叶青按住他的肩膀说有东西送给他。
端木联一愣，以自己的立场哪能要对方的礼物，而且对于叶青会为他准备礼物也很费解，毕竟这个男人事先并不知道他会来。
他甚至怀疑叶青是不是又要耍他，正思索着怎么拒绝，当他看到叶青递给他的一盒固体水彩颜料时，顿时梗着嗓子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端木联愣怔的驻在原地，他怀疑自己是疯了，看着眼前这盒颜料不知为什么有种想流泪的冲动，他曾有一片亲手埋葬的心田，却被叶青硬生生掘出来捧到面前，不知道要用何种心态去应对。
他有些恍惚，半天抬不起手去接，这份被他下定决心遗忘的东西太过沉重，他非常想重新拾起，可是……
“怎么，不喜欢吗？”叶青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一个朋友推荐的，应该不会太差。没来得及包装，今天既然来了正好送给你。”
端木联接过这个不大的盒子，像吸毒成瘾的人再次看到白色的粉末和针剂一般，无法自持，甘之如饴。一瞬间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他弯起嘴角喜形于色，像个受了赏的孩子， “叶先生，非常感谢你，我……很喜欢。”
端木联打心底里开心，不只是因为仅仅一盒水彩，而是久违的，被重视的感觉令心里升腾起从来没有过的暖意，他不善表达却掩不住眼睛里的光，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发自内心的笑过了，而带给他这份微妙感情的人竟然是一直畏着怕着的叶青，这种感觉很奇妙。
他有些愧疚的摸了摸鼻子问“叶先生，请问您是怎么知道我对绘画感兴趣的？。”
叶青拉过他的右手，抚摸着小拇指周边的皮肤说“上次你开车，我看见这里有一些薄薄的茧，我猜是常年摩擦粗糙的画纸造成的。”
“叶先生真是明察秋毫……”端木联慢慢的抽回手感觉自己脸颊竟有些发热，又是这种被看透的感觉，令他心跳不已。
“最近没在画了？”
“嗯……父亲说要把所有精力放在公司上，所以在那之后就没有继续画。”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况且我也不是很喜欢……”
“你说谎的技术真差。”叶青打断他的话，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哪来的自信，笃定了自己说的没错一般。
端木联很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叶青和往常一样的面无表情的脸。“抱歉……”
他突然意识到面对这个人自己说的最多的好像就是道歉的话。“叶先生真的很厉害，就像会读心术那样。”
“……”叶青不置可否随他去猜。
端木联临走前叶青本想邀请他一起吃晚饭，话到嘴边却改了口。
“有时间一起吃饭。”
“好的，今天非常感谢叶先生。”端木联抱着颜料连人到心完全被收买，之前的芥蒂一扫而空，羞涩的像个陷入初恋的毛孩子，腼腆的冲叶青鞠了个躬。
叶青倒觉得这才是最适合他的样子，单纯不做作任何情绪都溢于言表，甚至要被他传染，“下次见面不要这么叫我。”
“诶……那应该怎么称呼叶先生？”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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