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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门尽量用普通的用词，委婉的话来告诉丰玉彦他想知道的是什么，但他无法掩饰的是，人柱力所带来的隐患和好处，只要稍微有点政治嗅觉的人，都能想通这里面的利益所在。

但丰玉彦笑了笑，体贴地避开了水门最不想谈的问题，顺着他的希望，从另一个角度发问：“尾兽离开人柱力，人柱力就会死亡？”

“是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知道你可能有些为难，但我还是想让自己的学生活下来，无论以哪一种方式。”水门朝丰玉彦鞠了一躬，金色的头顶直对着他，“拜托了。”

言下之意就是，成为人柱力也行。

丰玉彦垂下眼帘，心中有了自己的考量，木叶高层那些弯弯绕绕他并不想管，他也不想知道木叶高层会怎么把这只三尾从水之国手中抢下来，就冲着他同旗木卡卡西，同宇智波带土也是同这个名叫野原琳少女的交情，他也不可能看着她死亡。

再说了，少女没有死亡而是饱受煎熬，也有点他的锅。

只不过……成为人柱力太残酷了点。

就算隔了一段距离，丰玉彦仍能感受到被抽取的尾兽查克拉溢满了不甘、怨恨、仇恨等负面情绪，他作为感知忍者，比其他人更为清楚这一点。

撑着左侧的脸颊，碧色的眸子看向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女，丰玉彦觉得要想到一个两全的方法，有点难度。

“可能要给我时间。”没有把话说死，丰玉彦只是说自己会尽力的，同时他以此为契机，向木叶申请了解人柱力相关的知识，“我对这方面一无所知，有些难以下手。”

木叶说好，而他们派来的老师，正是最不愿意让丰玉彦知道人柱力存在的漩涡玖辛奈，没有谁比人柱力更了解人柱力了，而且他们同为漩涡族人。

“请多指教，玖辛奈？”

“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不想教你这个。”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玖辛奈一直想避免的未来，还是出现了。

不是因为她怀孕分娩面临危机而知晓，而是因为木叶还想要一个人柱力。

教学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第三次忍界大战也正式进入了谈判阶段，各方就各自的利益进行博弈，力求签下最有利于本国的条约。

木叶付出了多大代价把三尾留在火之国不得而知，似乎是新上任的四代水影政务不熟，在口舌上还是输了一筹。

第三次忍界大战落下帷幕，三代火影也适时说出了寻找继承人的念头。本来，团藏是想默默支持大蛇丸上位的，他是三代火影的学生，在村子里评价尚可，他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小爱好还未曝光，可是！

大蛇丸现在躺在医院了，痴呆与否还不明了，把他带来医院的两人，一人是自己的部下不会说谎，他说没看见下黑手的人，另一人是漩涡丰玉彦，那个小兔崽子忙于为木叶做贡献，苦心钻研封印术。

丰玉彦是真的没时间去管大蛇丸了，一旦涉及封印术的事，其他事自动往后推延。而且让大蛇丸在病床上躺着也没什么不好的，省得他把实验体的目标打到自己身上，或者木叶的忍者身上。

团藏在这个节骨眼上就是想换个人支持都没办法，他不可能厚着脸皮再去自荐自己，跟他同龄的猿飞日斩都打算退位进长老团养生了，他再去跟一个小辈争火影的位置？

万众瞩目的四代火影选举，以毫无悬念的波风水门胜出作为结局。

火影的继位仪式搞得非常隆重，一是为了庆祝战争的远去，安宁的生活再次到来，二是为了庆祝四代火影的诞生，名望与实力都符合的人，非波风水门莫属了。

继位仪式丰玉彦也去看了，他抱着成叠成叠的资料，坐在火影岩上，底下是一二三四排开的四个脑袋，打头的千手柱间……哼哼，丰玉彦每次都恨不得把这张脸给打碎了，稍远一点的波风水门的头像于一周前就雕刻完毕了。

仪式举行了一会儿了，又有一个人来到丰玉彦边上抱膝坐下，那个人愣愣地看着欢呼的人群，问丰玉彦一个问题：“琳她……还能醒过来吗？”

丰玉彦瞥了卡卡西一眼，说：“可以，我正在努力，到时候请纲手大人回来……如果她能克服自己的恐惧主持那个手术的话，我觉得能醒过来。”

落笔在纸上写下一个算式，丰玉彦由卡卡西联想到了旗木朔茂对自己说过的话。

“我那个儿子这几天……哎，有时候晚上爬起来还能看到他在洗手，一直要我把他打晕才能罢休，前两天把他带去医院，他在那个女孩子床前沉默了半天。我说丰玉彦，你能不能把你的封印术给解决，给一句准话？”

丰玉彦的回答也依旧是，他尽力。

“听说你要去暗部了？”

“是……是啊，水门老师想调我去他身边。”闷闷不乐地说道，自从他两个队友都出事后，就算有老爸在家里插科打诨，卡卡西的笑容都少了很多，“他还是担心我。”

“说实话，你的心理状况很糟糕。”丰玉彦觉得，假如他刚刚说的是没救了，卡卡西说不定就能走到弯路上去了。

现在小孩子的心理……的确有些堪忧。丰玉彦停住了笔，回忆了战国时代的纷争，他们可是实打实的家族之间的对抗，死的可不是什么没有血缘的同伴，会战死的，会去祭拜的可都是血肉至亲。

他也没见有几个孩子疯了，可能是时代特色吧，一种悲哀的时代特色。

“不过放心吧，我会救她的。”底下的仪式似乎进行到了尾声，丰玉彦站起来，在慵懒的午后日光中伸了个懒腰，把成叠的没算完的资料抱在胳膊下，单手揉了揉卡卡西的头发，就像朔茂常常揉乱他的头发那样。

刺耳的鞭炮声响起，卡卡西抬着头，逆着阳光他听不清丰玉彦后来又说了句什么，阴影之下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什么？”

“没什么，我先走了。”

飘散在风中的那句话是……

——在我离开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