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狗血就这样猛地浇到了箜篌的头上,这是箜篌这辈子受到的最严重的打击,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摧毁。没有自责,没有眼泪,没有悲伤,只有一层层如蛛网一样使猎物窒息的绝望。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不可能了,一切都不可能了。
箜篌将那些准备了许多年的证据都烧给了岳则,曾经给予希望有多坚定当它崩塌的时候就有多地崩山摧。岂止是一座神像的毁灭,是整个世界都因为岳则意外的死亡而走上了末日。
一直以报复和原谅作为支撑的箜篌,在那一刻迷失了生命的意义。她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支撑,因为她再清楚不过,除了岳则给的亲情以外,她拥有的其他感情都是假的。她的朋友是假的,她们是在和箜篌给予她的帮助,和箜篌包容她们不堪的眼睛做朋友。她的恋人也是假的,他是在和漂亮的有钱小姐谈恋爱,是在和箜篌带给他的面子谈恋爱。
在岳则死后,箜篌终于被自己梦魇所侵蚀了,在她还未死的时候对生命的渴望就离开了她的眼睛。
累、痛苦、绝望、找不到出路,箜篌被这些东西折磨了两年。
她决定放过自己灵魂的那一天,她在一个十字路口无意中瞥到了一个惊鸿一现的人。
一个好看到应该不该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美人,箜篌从这个匆匆一瞥的路人身上看到了从来没见过的霞光,这样一个人应该是得尽人生眷顾的人吧。
箜篌记住了诉情,当她终于臣服于命运,在时隔多年之后于苦海中闭上了苟延残喘的眼睛。
在最后一刻,箜篌想着。如果人真的有下辈子,就让她成为像那个路人一样受尽命运眷顾的人吧。
或许因为这一个机缘,她才能被诉情选中成为宿主的吧。
第131章 一百三十一 刨白
人在紧张不安的时候, 总会想在手中那一点什么东西, 比如现在的箜篌。
诉情的家装修得简洁素净, 箜篌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 向上次诉情去她家一样,诉情给她递过来一杯热水。她也没有喝, 只是将纸杯攥在纸杯中。她有些用力过度,使得杯中的水溢出来了一些, 幸好这水只是微温并不烫。
箜篌挡开了诉情递过来的纸巾, 低头看着水杯中自己眼睛的倒影, 只有她自己才能看到右眼的那一颗痣是朱砂色的。她不禁放开一只手去抚摸那一颗痣,想起在诉情的眼角也有一颗。
“老师。”
“嗯?”
“我总觉得, 老师和我很有缘分。”箜篌轻轻的说着, 头发滑下来遮住脸颊,诉情也不知道她说话的神情。
诉情笑着点头,“我们一直很有缘分。”
这样之后, 箜篌才开始说自己真正想说的。
“老师,刚才听到了吗?”
“听到了, 都听到了。”
箜篌看向身边神色不变的诉请, 看着她的眼睛, 一点点低声问:“那你相信吗?”
诉情在她说完之后就马上回答了:“我相信你说的。”
箜篌听此淡淡的笑开,握着杯子的手又紧了一圈,“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那个人……说的话里面,有一句是真的。”
“我的养父,或许……或许是导致我父亲自杀的人。或许……”
箜篌的语气停顿得很多, 她所抱有的微弱希望和自欺欺人似不确定,都混在了这短短一句话中的三个‘或许’里。她的或许只偏向一种可能,或许不是的吧。
诉情当然是知道这个,所以只是问她:“你是怎么知道这一件事的?”
“我那心理医生的妻子,就是之前我父亲的秘书。她告诉我,父亲之所以破产,是因为我爸他……他私自挪走了公司的大部分资产……”箜篌尽量平静的告诉诉情。
“心理医生的妻子?你确定她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询问过很多当年知道内情的人。父亲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公司中的很多职工与他是同乡。爸,也是他的同乡,所以他们的老家都是同一个地方,我这几年也回去过。”
“其实,今天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只是,说得这么荒诞的只有她们。”
“老家的人都很喜欢父亲,但是不怎么喜欢爸爸。因为他们说爸爸是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人,所以本来是父亲的孩子现在却是爸爸女儿的我,也就是个认贼作父没有良心的人。”箜篌说到这里,故作平静的声音有了些哽咽。
杯子里面的水又因为挤压而漫出来了一些,箜篌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在回忆,还是在自我挣扎。诉情安静的等着她接下来的话,箜篌的大部分事情她都是知道的,但是一定箜篌亲口说出来。
“我本来是找不到办法的,他们都说我应该换父亲一个公道,为他报仇。”
“但是……”箜篌语气顿了顿,眉毛拧在了一起,“我并不想那么做。”
“老师,我做不到啊。”箜篌声音突然拔高了几个调,因为太过激动了,她一下子就杯子重重的放到了被子上,大片大片的水溅到了桌子上。箜篌看着那些水渍,好像又冷静了下来,低低道:“我真的做不到。”
箜篌伸出一个手指头蘸了蘸水,在桌子上无意识的画着圆圈:“老师,我有时候都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害怕还是在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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