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岳看不明白,索性靠在门边的鞋柜上,安静如鸡的看一会儿。
刘仙儿举着从侯岳他姥姥那继承来的鸡毛掸子,正追着老猴打,边打边嚷:“你这不是啪啪啪打我脸吗?质检你出问题!长能耐了你,还榜上有名,你怎么跟我承若的!啊!”
老猴拖鞋跑掉了一只,从茶几利落的蹿到沙发上,完全不愧对他的姓,堪称灵巧,“老婆,我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嗷!老婆,你得给我时间回去查,啊!嗷嗷嗷!儿子,小猴崽子,快救你爹,再不出手你就该成没爹的娃了!”
刘仙儿一听不吉利的话,火气更甚,鸡毛满天飞,一下快过一下,“没爹的孩子是吧!行呀!成全你个知法犯法的奸商!”
侯岳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合着老猴这个奸商犯事,犯到自己老婆头上了,还是质检问题,打了刘仙儿这个质检总局副局长的脸。回家挨一顿鸡毛掸子伺候,显然是几十年的夫妻感情救了老猴一命。
质检!
侯岳立刻站直身体,高声喊:“停!”
刘仙儿一通抽,累的呵斥带喘,鸡毛掸子换到左手上,回头气势汹汹的说:“现在没空修理你,回屋候着去,无召不得出屋!”
老猴站在沙发上抱着小腿揉,冲侯岳不停的挤眼睛。
侯岳脱了鞋,慢吞吞的说:“行!你老公比儿子重要,我回屋,等您收拾完老的,别忘了我这个小的,我这也有个知法犯法臭不要脸的奸商,等您抽空想为民除个害,记得召见我。”
侯岳越说越可怜,垂头丧气,弓背,耷拉着两条大长胳膊在身前晃荡,一副被欺负被抛弃的狗样。
刘仙儿和老猴面上均是一愣,都有点没搞明白,平时怎么都不肯低头卖怂的儿子,今儿这是怎么了?
被魂穿了?
不对,这是别人家的孩子吧?
刘仙儿一鸡毛掸子抽在沙发上,吓的老猴一哆嗦。
刘仙拿快秃了的鸡毛掸子一指侯岳:“回来!阴阳怪气的,说明白再走。”
侯岳真不敢过去,就地一坐,坐在楼梯上先装样子的叹了口意味深长的气,摆出一副‘该从何说起’的沉思状。
刘仙儿是个急脾气,侯岳坐在楼梯上,她抬脚‘噔噔噔’上楼梯,老猴一看儿子要完,赶紧跟了过去。
刘仙拿棍一戳侯岳的肩:“猴崽子,你今儿晚要不给我说出个道道,我……”
刘仙儿话没说完,侯岳毫无预兆的上身往前一倾,直接抱住亲妈大腿。有事求人必须要拿出正确的态度,这是他亲爹老猴教的。
“妈~~!”
在刘仙儿被儿子这声委屈吧啦的一声“妈”叫懵时,侯岳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冲老猴挤了个眼。
老猴一秒戏精上身,“窟嗵”蹲在台阶上,由于太胖,跟跪没区别,“儿砸!儿砸!”
侯岳被这两声无比夸张又出戏的“儿砸”叫的,不想演了。
老猴声情并茂:“儿砸,谁欺负你了?说出来你妈给你做主!”
侯岳又冲老猴挤了个眼。
刘仙儿回神,推开侯岳的头,又烦气又担忧的说:“小猴崽子,你别是又给我惹什么祸了?好好说话,松开手!”
侯岳麻利收回手,仰头很认真的说:“妈!这次真不是我惹事,就刚才,一个小时前,你儿子差点让臭流氓给睡了!”他说道最后愤怒,厌恶的表情完全发自内心,养了他将近二十年的父母也绝对看得出来,这不是玩笑。
所以,刘仙儿和老猴面上均是一白。平时,两人再怎么涮儿子玩儿,儿子对于晚婚晚育的两人来说也是个宝贝疙瘩。
也就是传说中的‘护犊子’。
刘仙儿刚跟老猴动完怒,又被儿子放了个雷,炸的心理一团糟,前后情绪反差太大,一时没控制好情绪,身体摇晃着差点滚下楼梯。
侯岳反应迅速,抬起手先拽了一下刘仙儿的胳膊,随后揽着人往楼下走:“妈我错了!妈我没事,我就是说的夸张了,你看我好好的!”
刘仙儿木讷的坐回沙发上,扭头看侯岳问:“谁?哪个王八蛋,啊!”她忽然提高嗓音‘啊’的那一声,吓的侯岳抖了抖。
“一个酒吧老板……”
“让你好好上学,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翅膀还没长硬,现在好了!起来!我要卸了那王八蛋……”
“老婆!老婆!你听他把话说完,这么大火气冲过去,能解决什么?”老猴把刘仙儿按回沙发上,“对方也是开酒吧的?”
侯岳点头,说:“我想买他那儿的一套二手设备。”
老猴一拍大腿:“你买设备就买设备,买什么二手的?”
刘仙儿终于恢复了理智,吼老猴:“别说废话!早干嘛去了!”
之前侯岳接了刘弘的酒吧,是他们俩卡着钱,让儿子自己折腾,就想让侯岳知难而退,踏实把大学上完再考虑工作的事。但是两个人也都明白,他们这个儿子从小要什么有什么,做什么像什么,早就被惯坏了,也宠上天了。自身优越感,家庭环境,成长环境造就没教会侯岳什么是怕,什么是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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